七里乡是黔州区最东端的乡镇了,再往东就是北湖省地界。
地处江州和北湖这两个省市的交界地带,而且是山区,七里乡的经济发展状况自然算不上良好,但这里的自然条件还算是不错的。首先,乡域不小,有一百三十多平方公里,人口也有三万五千多人,辖三个居委会和十四个行政村,还有三个集镇,分别每月的一四七、二五八和三六九赶场,其中乡政府驻地所在的集镇最为繁华,集镇人口有五千人左右,听说赶场时也是人山人海,甚至赶得上黔州城里了。
在杨沛琪回到黔州的第二天下午,他坐上了回家的中巴车。
路况不是很好,四十公里地,中巴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当中巴车翻越白虎岭,一大片建筑物已经隐约可见,而最明显的就是两座大水塔,一南一北屹立在最高处,那是七里社区南北两个大生活区的标志性建筑物,只不过在此时的杨沛琪眼中却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初中时代的几许巍峨。
杨沛琪家就在七里社区,不过并不在镇上,而是在距离镇上不足两公里的地方。在他们家附近,还有一个丝绸厂。这个丝绸厂原本是黔州的县办企业,厂址也在城区。在八年前,企业改制,一位江浙的商人买下了这家丝绸厂,并把厂子搬到了七里乡镇边上。而黔州城里的原址,则是被开发成了商业楼盘。
而丝绸厂在七里乡新建的厂子的住宅区,正好和杨家老屋紧邻。事实上,这个住宅区的一部分地,都是从杨家买过去的。
在镇上下了车,杨沛琪在街上的一家临时摩托车出租店租了一辆摩托车,往家里方向赶去。
相对于七里镇来说,丝绸厂的建筑群显然要上了几个档次。一进入厂区,杨沛琪就能够感受到与七里镇街上截然不同的气息,如果说七里镇给杨沛琪的是带着山野风味的乡村野姑,那丝绸厂的生活区就是略带羞涩的小家碧玉了,多了几分柔媚却又少了些野性。
丝绸厂历来就是阴盛阳衰的典型,杨沛琪眯缝起眼睛在来往的人流中逡巡,这时候正是厂里白班下班高峰期,大量的女工匆匆走出厂区大门返回宿舍,然后又带上换洗衣物前往公共浴堂,将生产区和生活区剖成两半的主干道上人流涌动。
菜市场也迎来一天最后一波高峰,而卤菜凉菜摊档上传来的香气让杨沛琪才意识到自己肚子似乎有些瘪了。
这大半年来杨沛琪在研究所忙得头脑发昏,几乎没有时间回家,整个近一年时间里也只是匆匆会过四五次家,而且都是周五晚上从绵州坐车,周六上午到黔州,回家也就是呆一天,周日一大早就要起身赶七里镇第一班到黔州的早班车回绵州,就连自己同学也没有怎么联系,而现在似乎自己终于有时间来轻松一下了。
熟练的骑着摩托车在人流中滑行,杨沛琪感受着人流中带来的淡淡香气。这是无数女性身上香皂和洗发膏混合着体味带来的一种特殊味道,只有在丝绸厂这种充斥着大量年轻未婚女性的单位你才能够享受这种奇异的感觉,杨沛琪能够察觉到众多女性投射过来的目光,惊讶、诧异,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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