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虽未直接点明那想要陷害她的人的名字,但她的话也表明了她清楚地知道那陷害她之人的身份,只是她并不想追究而已。
归宁所表现出的大度和善良不禁让宇文诀大为动容,联想起窦真儿的种种所作所为,宇文诀不免对窦真儿更感失望,颇为感概地道:“若是真儿有你一半的宽容也就不会……”
“皇后娘娘只是太在意皇上了,所以难免偶尔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总有一天皇后娘娘明白了皇上待她的好,自然就不会再做那些事了。”
“事到如今,你还替她说好话?在这方面,她的确不如你。”
“只是心境不同罢了。若将梅娘放置皇后娘娘今时今日的位置,梅娘也没自信还能够保持现在这样的心态,毕竟……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了,就无法再放手,只会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变得贪婪而不受控制。更何况,皇后娘娘如今拥有的是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自然就更加无法放手了。”
宇文诀笑了笑,重复道:“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当然知道归宁口中所说的“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指的是什么,是帝王的宠爱,也就是他这个皇上的宠爱。
顿了顿,宇文诀别有深意地问道,“那……梅娘可是也算这‘全天下女子’之中的一个?”
大概是没有想到宇文诀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归宁不禁一愣,半响才回神道:“妾身福薄,不敢有此奢望。”
“若朕说你可以有所望呢?”宇文诀反问。
归宁一怔,诧异地望向宇文诀,声音微微发着颤道:“皇、皇上……”
“为何这般惊讶?还是说,你并不希望朕这么做?”宇文诀没有忘记归宁有意中人的事,虽然归宁说她已经放弃了念想,但宇文诀也知道要忘记一个人并非那么容易。
其实,宇文诀也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就这样接纳了归宁,更没想到自己会在今夜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甚至对此并不感到突兀,一切发生的那样自然。
原本宇文诀还以为就算自己答应了太后不会再独宠窦真儿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接纳其他人,但若这个人是归宁,宇文诀倒也觉得未尝不可。
现在想想,宇文诀倒觉得那一日太后说的话也许是正确的,他对归宁或许并非只是单纯的好感,又或者说,对他而言存在好感就已经足够了——足够成为他宠幸妃嫔的理由了。
“并非是梅娘不愿意,而是……梅娘认为皇上并不希望这么做。”
没想到归宁的回答会是这般,宇文诀不由好奇地问:“怎么说?”
“皇上与皇后娘娘素来感情深厚,这一点哪怕是身在祁辽的梅娘也有所耳闻,既是如此,皇上又怎会突然改变心意?只怕是……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宇文诀笑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这个皇上说“身不由己”,不由问道,“怎么个身不由己?”
“若皇上恩准,梅娘便斗胆猜测一二。”
“嗯,朕准了,你说吧。”
“只怕是……与那‘雨露均沾’有关吧。”归宁推测道。
“你倒是什么都清楚。”
归宁一惊,立刻跪下道:“妾身多嘴了,还望皇上见谅。”
“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了,朕还记得曾跟你说过,朕比较喜欢你有话直说无所畏惧的样子。”
“是,梅娘知道了。”
“关于朕方才所提之事,你也认真考虑考虑,朕不会勉强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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