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熟的街坊对刘树强打趣,旁人连声附和,刘娟儿在铺子里捂着嘴偷笑。
“那……那啥……”刘树强憋着笑脸对人群一挥手“今个儿咱们‘赶早饱’早点铺正式开门迎客,我媳妇准备了几桌席面,望大家伙儿别嫌弃,都来吃一口薄酒!赏个脸面!以后大家和气生财!也希望咱的铺子红红火火,客似云来!”
“好!”刘捕头领头叫好,来客们纷纷鼓掌,虽然刘树强这番说辞有点不伦不类,但他们一家人良好的口碑已经在西街传开来,并无人挑刺泼冷水。
“开席咯!开席咯!今儿不做买卖,请大家随便吃两口薄酒!”麻球领着一队小萝卜头跑进跑出。清脆的童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大妹子!我来看你了!”李嫂子提着一兜小黄鱼笑眯眯地走进铺子。
忙得焦头烂额的胡氏顿时丢了炒勺。两眼发亮地向她迎去,刚一扶住李嫂子的胳膊,眼圈就红了。
“老街坊!好姐姐!我也没得空去看你!你看你来就来,带这么多鱼做啥!”
李嫂子将小黄鱼倒在砧板上,一边挽起袖子一边笑道:“这不是听说你们现在过好了,还在西街开了早点铺,我就过来瞧瞧!顺便帮你一把!”
“这怎么成!你快带大妞妞去外面吃一口!你来了是客,咋能让你帮忙呢?”胡氏满心激动,哽咽着将李嫂子往外推。
“见外了不是?咱俩还用客套?你也不看看外面有多少人,你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李嫂子板起脸。一把推开她,拿起菜刀利落地下手杀鱼。
刘娟儿一气切了无数肉块菜蔬。累得全身发抖,正歪在一旁歇息。
今儿上席的菜色有红烧丸子,酒糟肉,炖猪蹄,炒时蔬,粉条烩鱼丸,李嫂子带来的小黄鱼。被胡氏用雪菜一顿烧了,再两条两条地盛出去摆席。
这开业流水席虽说不拒来客,但也自有规矩,一桌吃到八成就得自动换席,下面一拨人再接着吃,以半个时辰为准,过了半个时辰还赖在席上不走的会被人骂贪嘴无赖。不论席面好赖,菜是不能空盘的。
好在今儿来的大多数是早点摊的熟客和西街相熟的街坊,没有人特意为难。虽然酒熟菜香。大多数人还是坐下吃几口菜,喝两杯小酒就走人。唯有一个老婆子,不知打哪儿来的,慢条斯理地坐着吃酒,吃了大半个时辰也不挪屁股。
旁人见她倚老卖老,也不好说什么,有知道内情的人便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
“见着了吧,以前人家在她女儿家里做工,现在人家发达了,她就来作态。”
“人也挺可怜的,女儿女婿就那么没了,家里的工人反倒爬到头上去了!”
“呸呀!那黑脸婆娘有名的懒馋,你当她老娘就是啥好货?”
“人死为大,你咋这么说话呢?”
“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老婆子当年也是有名的蛮货!听说她硬从外孙女手里抢了女儿女婿的三成房产,你都知道人死为大,她能不知道?”
“嗬!可真能耐呀,你说她这今儿是来干啥?给人家添堵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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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此起彼伏,老婆子巍然不动,不停手地将席面里的好肉夹进嘴里。
麻球将客人的话听了个十全十,跑进铺子一字不漏地学给刘娟儿听。
刘娟儿心中一沉,忙直起酸疼的小腰,蹬蹬地跑去找虎子商量对策。
这边胡氏和李嫂子扔满头大汗地下锅炒菜,压根没注意有何异常。
刘娟儿跑进院子里,只见院中堆满了零碎,大头菜正团在一个箱笼上呼呼大睡,她四处张望,半天也没瞧见虎子的身影。
主屋里传出一阵低沉的交谈声,听声儿好像是刘树强和刘捕头,刘娟儿不免有些奇怪,外面都忙成那样了,这两人还在屋里说啥?
她踮着小脚走到主屋外,蹲下身子朝里听。
“你咋又不上工呢?是不是出了啥事,你跟我说老实话!”
“你看你,我平时忙得跟条狗似地,好不容易休息一次你还不舒服呀?”
“嗨!你是我义兄,有啥话不能敞开说么?衙门看重你的时候,你几时有这般清闲过?快说!再不说我翻脸了!”
“咳咳……好吧,是这么回事儿,你听了也别急。前不久有人来告官,一个牛棚的东家丢了一头牛犊子,怀疑是遭贼偷了去,结果在外面马道上找着了,却有另一个牛棚的东家说那牛犊子是自己家的,两人争执不下,就来告了官。”
“这不是小事么?跟你有啥关系?”
“县太爷没有当庭下判,说证据不足,要改日再审,让人把那牛犊子关在衙门后面的柴房里,第二天早上使人去看,那牛犊子却没影了,地上只有一滩血。”
“这……这到底和你有啥关系……”
“就是……就是你送我的那牛犊子肉,我一直用老酒浸着,每天挖两团出来兑水泡汤,吃了十几天还没吃完……当时就让人给攀咬上了……”
刘娟儿惊叫一声,小脸煞白地撞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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