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要你何用?!”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竹捂着发红的脸磕了好几个响头,见花姐儿气得直咬牙,便急声道“小姐,事已至此,你就是要了我的命也无法,索性程爷还没走,小姐还是忘了那穷酸小子,求程爷娶您做填房吧!”
“程爷还没走?”花姐儿捂着心口,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他现在何处?”
“就在院子里……和小丫头一起……”
“你说什么?!”
花姐儿又气又怕,一把搡开小竹,疾步走入院中,只见程爷和刘娟儿端坐在院中的大理石棋桌旁,正开心地吃点心说笑。
刘娟儿笑眯眯地嚼着嘴里的宝尊凉饺,咽下后又抿着小嘴回味了一番,脆声道:“枣泥馅儿的,里面有芝麻花生,青红碎二丝,蜂蜜,还有陈柑橘!”
程爷抚须大笑,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准!好个小舌头!”
刘娟儿拍拍手,又从面前的食盒里拿起一个凉饺,捧着小脸对程爷笑道:“程叔,这宝尊凉饺做的真精致!你的点心铺子一定很大吧?”
程爷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捋着胡须说:“我那点心铺子名为福禄斋,每日产出干点三十种,凉点二十种,花饼十种,糖果十味,每种又有十几样不同的馅料或裹料,若每样都尝一个,足够你吃上三天三夜!”
“那可不一定……”刘娟儿撇了撇嘴,小辫子在脑袋后面一甩一甩“我的胃口可大了!也就勉强吃一天一夜吧!”
程爷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当真?我倒想见识见识……”
“程爷……”
花姐儿不知何时已走到棋桌旁,瞥了刘娟儿一眼,欲言又止。
见她穿着丝绸亵衣就跑了出来,刘娟儿顿时板起小脸,低头默默地吃点心,心中暗骂,好个没节操的狐狸精!
程爷打量了花姐儿一番,朗声笑道:“你从哪里找来这般有趣的小丫鬟?与我聊得颇为投机!你自去梳洗吧,我这边也不愁没人说话。”
小竹匆匆跑来,将外衣裹在花姐儿肩上,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丫头不知闹的什么鬼,并未对程爷透露半个字,小姐还是先去梳洗上妆吧!”
花姐儿犹豫地看了刘娟儿一眼,见她只顾着吃,看似不准备多话的模样,便跟着小竹转身回房自去梳洗不提。
眼见那主仆二人走没了影,刘娟儿才一脸诡秘地对程爷低声问道:“程叔,小竹姐说您是要娶我们家小姐为填房?”
“小小年纪就学会打探主子的事了?”程爷佯装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又宠溺地将食盒推到她面前“难得与你投缘,你不妨也随你们家小姐陪嫁入我程家,以后有的是吃点心的机会!如何?”
“呵呵……”刘娟儿心里松了口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埋头吃点心。
第五只凉饺刚下肚,二门处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
“娟儿……”
刘娟儿猛一回头,只见胡氏面色苍白地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两挂猪肉。
“娘!”刘娟儿如出筒的炮弹一般向胡氏扑去,连嘴里的凉饺都来不及咽下。
花姐儿和小竹几乎同时步入院中,乍一瞧见这母女相拥的场面,吓得面泛青白,花姐儿见程爷一脸疑虑,愈发不知如何解释回旋。
却见胡氏面色平静地拥着刘娟儿,对花姐儿柔和笑道:“这位便是花姐儿?是找咱家定马豆莲的花姐儿?我这番上工来了。”
见花姐儿白着脸不作声,她又面向程爷笑道:“这位可是花姐儿的父亲?”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院中的气氛又活络开来,花姐儿和小竹留竭力劝说程爷留下来用午膳,“新来的厨娘”带着“小丫鬟”去了厨房,说是要做米粉蒸肉。
胡氏带着刘娟儿摸进前院的厨房,一人烧火,一人刷锅。
刘娟儿见胡氏麻利地下刀切肉,满心不解,便贴在她身边仰起小脸问道:“娘,我哥呢?你不会真是来提亲的吧?”
胡氏目无表情地切着肉,轻声说:“你哥被你爹打的下不了床,说他招惹烟花女子,害了咱们全家,若不妥善处理,还会毁掉你的名节。”
刘娟儿惊恐地捂住嘴,一脸焦急地拉住胡氏的衣角“娘为啥要来当厨娘?咱为啥要伺候他们午膳?娘,我没进那烟花之地呀,为啥会毁掉名节?”
“你当这里就是什么好地方?”胡氏咬着牙去切手里的肉块,眼中漫起一层水雾“咱不能跟她撕破了脸,免得真把你被带进这里的事儿给传出去,咱家也没几个钱,娘就好好做顿饭菜伺候他们,谈起事来才有余地……”
刘娟儿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偷偷去找程爷告状,又怕程爷一怒之下打消娶花姐儿做填房的念头,那不就白瞎了吗?
胡氏将三红两白的五花肉裹在米粉里,加入盐巴调味,又切了一个红薯,裹上米粉摆在肉片上,等肉差不多入了味,她便一起扣进锅里大火开蒸。
柴火在灶中劈啪作响,胡氏靠在灶边醒了醒鼻子,抬手抹掉眼角边的泪花。
刘娟儿心中委屈,直想往外跑,却被胡氏紧紧拽住小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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