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陈不知道的是,寒牧澈在走了一会儿后回头看了他的背影很久才慢慢往自己住的竹院走去。
沉陈看着面前的门深呼吸了一口气。
还记得当日他来这里的时候对着的也是这样一扇紧闭的门。
可是那时候自己是要住进这个屋子的人啊,沉陈皱着眉想,现在却不知道这间房子是不是已经住了别人。
虽然李靖言应该不会让别人住进来的,这般想着沉陈上前一步推开房门,记忆中有些熟悉的清淡气息让沉陈的精神一震,转头就看见窗台上自己当初种的那株半死不活的绿萝,现在已经茎冠蓬勃,绿叶几重。
不禁就笑了一笑,看来李靖言将它养得很好。
再转头看到自己的书桌,桌上还有当初离开时随手翻过的几本书,书页开合的姿势跟记忆中的重叠,而那桌面却很光洁,能看出是经常打扫的缘故,蠢读者心里突然就很暖。
心情极好地把自己摔到铺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套淡蓝色床单的床上,低头闻到属于阳光的好闻味道。
这里他生活过的每一处痕迹都被人细心地保留下来,不只是书桌,连床铺都有被照料到。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一样。
蠢读者内心感动不已,大赞李靖言是人间好室友。
当下心一热,就跑去找寒牧澈,欲拉着主角一起去找李靖言他们。
彼时寒牧澈正有些楞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因此一进寝室就发现自己并不多的物品的摆放位置跟离去时一样。
而让寒牧澈愣住的却是,寝室变得很干净。
在寒牧澈的记忆里,寝室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若不是看见另一边端正摆放着的杨祐的东西,寒牧澈几乎要以为住在这个寝室的已经换了人。
自然,寒牧澈对于沉陈没过多久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找自己的举动一点都不意外。
他喜欢的人,从来就是个思想简单易被人感动的家伙。
沉陈要是知道寒牧澈是这么想自己的一定会跳起来跺脚大叫不服。
不过蠢读者是不会知道的,此刻他正双眼亮晶晶地拉着寒牧澈打算去堵他们的小伙伴_(:3∠)_
今次上的课是剑修和武修合上的骑射课。教授的先生方战历来严苛,不把人磨得筋疲力竭就不会下课。
等到终于下课时李靖言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把马牵去马厩还了,李靖言背上自己的弓箭,虽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但到底是没多少力气地迈着自己的步子。
身旁杨祐抹了把脸上淌下来的汗水,也是一副极累的神情,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说起来李靖言其实挺无语的。
自从沉陈他们出事后,他、杨祐、阿铃三人几乎是绑定到了一起,当然,阿铃是女孩子,平常总是他们两个男生去找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杨祐又是个极不靠谱的,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倒腾这儿那儿的,忙的时候连吃饭都会忘记。
李靖言怎么能指望这个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去照顾阿铃?所以他一个人是既要操心阿铃又要看惯杨祐,不过还好阿铃从来不让他费心,麻烦的大概就要属杨祐。
比如说,杨祐总有本事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明明是清一色的白色书院长袍,偏偏杨祐没穿几天颜色就会泛起黄来,显得脏脏的。还有现在,明明大家穿的都是很威风帅气的骑射装,但杨祐穿起来就是幅邋邋遢遢十足的农夫样。李靖言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杨祐怏怏的不想说话的神情,李靖言不由好心问了句,“你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
杨祐还是一贯的不爱理人。所幸李靖言早已习惯了他的这股尿性。皱皱眉,李靖言接着道,“你的身体太弱了,以后还是不要整天都关在屋子里,多出来动动吧?比如高年级每天晚上办的小比武就是个很能锻炼人的机会……”
李靖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杨祐停住了脚步。杨祐比他要高,高高瘦瘦的像根竹竿。先前杨祐因为不耐烦他例行的唠叨而走的快了点,他这一停李靖言差点就要撞上,还好及时停住了脚步。
“怎么停了?”李靖言探过脑袋不明所以地问道。
但见杨祐皱着眉头一副十分苦恼的神情。
“怎么?”李靖言愣。
杨祐皱着眉头道,“烦。”
李靖言以为杨祐又在嫌自己啰嗦,张张嘴欲辩解就又听见杨祐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左眼一直跳,后来换成右眼又一直跳。”
李靖言纳闷,“左眼跳吉右眼召凶,你两个都跳是什么道理?”
杨祐翻了个白眼,语气极不耐烦,“一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李靖言疑惑地看着杨祐,忽然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朝前方看去。
日头高涨。冬日的阳也可以很暖。
李靖言看见那两个消失了大半年的家伙正站在阳光照射的地方。沉陈依旧是那副欠揍的笑脸,寒牧澈依旧是那张冷冰冰的面容。
日光太盛。晃花人眼。
“哟,这身衣服挺帅的啊。还有这弓,一看就很霸气。”沉陈笑着走上来拍拍呆若木鸡的李靖言的肩膀,调笑道。
李靖言愣愣地盯着沉陈看,不敢置信地喃喃道,“真……回来了啊?”
“废话!”沉陈抬手给了李靖言一个暴栗,“不然呢?你以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鬼啊?”
寒牧澈和杨祐那边的叙旧则简单很多。
寒牧澈看向杨祐,并不说话。
杨祐也盯着寒牧澈看,最终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只听杨祐从牙缝里大声吼出一句,“他娘的老子终于可以不打扫房间了!!!”
阿铃刚帮教理论的肖老师整理完教材。肖如雨笑眯眯地拍拍阿铃的脑袋,道,“小铃铛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来,给先生我说说可有喜欢的人了?”
阿铃羞红了脸,不满道,“先生你在说什么啊。”又想起那个杳无音讯的人,不由心里就是一痛。
肖如雨自是不知道阿铃心中所想,继续打趣道,“这次小测小铃铛你又是第一名,啧啧,我看这么下去就连男生那边也要被你比下去了。这么强势,以后找不到婆家可怎么办啊?”
“先生!”阿铃连忙叫道。肖如雨是教她们理论的先生,授业是一流的,只是熟了之后就总爱打趣她,真是好不恼人。
寻了借口走出先生的务事所,阿铃怀中抱着新布置下来待发的作业,人却有些走神。
阿铃想,那个人若是不回来的话,那她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得入神,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带着些逗趣和无奈更多的却是温和的声音。
实在是太熟悉了,阿铃忍不住就想哭。
沉陈说,“小丫头走路还发什么呆呢?”
阿铃抬眼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沉陈和寒牧澈,鼻子猛地一酸。
沉陈本来已经做好要迎接妹子拥抱的准备了。
他连手都打算举起来了!
本来!
结果阿铃像个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唤了一声“阿澈”就紧紧投进了寒牧澈的怀抱!
寒牧澈那厮还愣愣地任妹子抱着也不知道张开手接一下!
沉陈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挫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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