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瞅了薰然一眼,愣了一会,苦笑道:“是谁觉得都没用,你祖父觉得好,这事就*不离十了。”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阿娘,您该坚持不同意。”薰然烦躁说道,她总觉得母亲在这事上太过软弱,父亲不是也不情愿吗?何故自己紧赶着要父亲去娶。
周氏摸了摸薰然的脸,目光中满是宠溺。
“阿宛,你知道你祖父为何那么中意苏家娘子吗?”周氏朝春福使了个眼色,春福识趣退下。
薰然皱眉:“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利益关系?”
周氏嘴角微扬,笑得无奈:“阿宛厉害,阿娘随意一说,你便清楚了。”
薰然却是不解:“阿娘,儿女亲家自然是为了结两姓之好,若是没半点利处,自然是不会去提,只是,祖父如此中意苏家娘子,难道我们家香坊真的出了问题?”
周氏闻言,一阵好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刚说你厉害,你就想歪了十万八千里。香坊在你阿爷的精心经营下能有什么问题?”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为何你三叔会娶乔氏这等泼货?”
薰然被母亲轻斥,本就有些糊涂,现在母亲将话题一转,又转到了三叔、三婶那,薰然只觉得被母亲给绕晕了。
“三叔为何娶乔氏?”薰然呆愣愣地重复了一遍,温文尔雅、喜好文墨山水的三叔为何会娶铜臭味十足的三婶,那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这里头还有隐情不成?
“三叔娶三婶不是祖父、祖母的意思吗?”薰然问道。
周氏道:“是你祖父的意思。”想了想,又说道,“你祖母也乐得其成。”
薰然想想也是,这三叔即便是祖母带大的,但仍是祝姨娘的骨血,祖母自然不愿他岳丈家地位太高,让他可以仰仗。所以,娶个像乔氏这样,明着也算是有钱人家的长女,实际上却是个花架子,空有其表的最好。
可是,三叔不管如何都是祖父的亲子,祖父没来由找个这样的亲家添堵呀,刚刚听母亲的意思,这亲事还是祖父谋划的。
“祖父看中了乔家什么?”薰然渐渐理顺了事情,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祖父重利益,所做之事都以利益最大化为首要目标,所以乔家若是没有那个金坨坨,祖父也不会往前凑。
“是,乔氏之父乔二郎是个浪荡子,终日只知狎妓豪赌,家产早已被败光了。原本这样的人家,你祖父连瞧都不会瞧上一眼,却不想忽然有一日,坊间流传,乔家有一块绝品虎墨奇楠,因乔二郎债台高筑,有意兜售。”
奇楠香本就是沉香之中珍品中的珍品,而虎墨奇楠更是难得一见,若不是碰上乔二郎这样的败家子,估计乔家这块奇香也绝不会让世人所知。
周氏继续道:“你祖父虽不擅制香,却是个香痴,其实是整个叶家男儿都是香痴。故而听得这个消息,自是激动万分,让你二叔多方打探,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于是,你祖父便亲自登门求香。”
薰然插话道:“这等珍品,怕是要一片万金……”
“是,何止是一片万金,听你阿爷说那块虎墨奇楠原有两尺长,是旷世珍品,乔二郎不济,为还赌债,竟将其切去一部分卖了出去,你祖父看到剩下那一段,极其心疼,便要乔二郎将剩下的都卖于他。”
“乔二郎同意了?”
“一开始,乔二郎只是在价格上相持不下,后来,也不知怎得他提出要与叶家结亲,才肯出售这块奇楠香。”
“原来是这样。乔二郎估摸着也是精打细算了一番,与我们叶家结亲,才真正是细水长流之策。”薰然冷笑。
周氏道:“是啊,这才真正得是细水长流。何况那时候虽说两家结亲,乔二郎在价格上也一点未松,反倒还让我们家贴了十二担的聘礼,而乔氏嫁入时只有六担嫁妆,连普通庄户嫁女儿都不如。”
薰然笑了笑,这乔家还真是抠门。
“可是,阿娘,这和苏家娘子有什么关系?”薰然不懂。
虽然苏家和乔家是姻亲,可这两桩婚事有什么关系?
周氏笑道:“刚刚我不是说了,那块香被乔二郎切了卖了一块。”
薰然呼吸一滞,不由脱口叫道:“难道他卖给了苏家?”
周氏点点头。
“这么说,祖父这次又想拿阿爷的妾位做交换了?”薰然眼里闪过一片寒光。
周氏拉过女儿的手道:“身为一个女子,我们不能仅仅为自己而活,还要顾虑整个家族的……”
不耐母亲的说教,薰然缩回自己的手,正儿八经地说道:“阿娘,您一生为了周家、叶家的荣光而委曲求全,可得到了什么?他们可记得你的好?”
周氏语塞。
薰然也不再言语,心里头却再难平静。(未完待续)r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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