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只因为是小厮带着乌木来了,忙整理了一番,做出高高再上的姿态来,让将人带上来。
可谁知回来的,依旧是小厮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人跟在后面。
王惠心下不悦,沉着脸道:“不是叫你去传二小姐院里新来的家丁吗,人呢,怎么没来。”
小厮看着王惠那烦躁的样子,有点儿害怕的道:“夫人,刚才小的去了二小姐院里,去找那个新来的护院,那人叫乌木,据说今天为了保护二小姐受伤了,所以老爷让他休息呢,谁也不见。”
“这话是谁说的?”王惠一听火气蹭蹭的往上窜:“是那个叫,叫乌木的人说的?我让他来,他也敢不听?受伤了,有多严重,爬不起来还是缺胳膊断腿?”
“不是,是二小姐说的。”小厮一脸苦道:“不过那人在房里躺着,是真受了伤。”
“而小姐说的?”王惠皱着眉头:“她那么维护那个护院。”
“那护院是为了救二小姐才受伤的,二小姐护着他,也是情有可原。”小厮喃喃道:“夫人,二小姐还说了,夫人传,本来是不敢不去的,但乌木受伤了大夫叮嘱要卧床静养,一会儿,她亲自来跟您解释。”
也不知怎么的,这若是以前,王惠肯定会在心里盘算一下,等着苏沫来怎么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别妄想着爬到自己头上。当然,爬到自己头上她一定是不敢的,但也要定时的敲打敲打,让她知道这府里是谁当家谁说了算,别说是一个下人一个奴才,便是一个主子,若是叫她看的不顺眼了,也能让你过的不舒坦。
可这一次,王惠听说苏沫要过来亲自向她解释,突然心里冒出种毛毛的感觉,有点儿那么不自在。
小厮偏偏又补了句:“二小姐还说,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要跟您禀告一下。”
今天苏沫发生的事情,不就是在八珍楼后巷被几个地痞围堵,然后被乌木救了的事情吗,听了这话,不但王惠觉得不自在,连秋竹都觉得不自在了。
所谓善恶有报,天道轮回,虽然说做坏事的人往往能够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觉得自己的计划无比周密,但是心底隐约的,却其实什么都明白。心底隐约的,还是担心被发现,担心受到惩罚。
便是像现在这样,其实王惠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能查到秋竹身上,但是听说苏沫要来,还是有些怯了。
她虽然一贯在苏沫面前摆出一副慈祥爱护的样子来,但毕竟这是装的,两人总不是太亲厚,见面的并不多,苏沫更不会没事儿主动过来。这一来,必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王惠忐忑了片刻,道:“不必了,去告诉二小姐,她今日受了惊吓,也要好好休息,就不用来我这里了。有什么事情,等休息好了,什么时候见着什么时候再说吧。”
“是。”小厮刚应了一声是,只听外面脚步声响起,已经听到丫鬟给二小姐问好的声音。
苏沫来的这么快,说是急着解释说的过去,但在屋里几人的心里,感觉这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秋竹甚至四处看了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王惠自己心里也有些寒,但是看着秋竹那样子,却又很不痛快,斥了一声:“这还没什么事儿呢,你看你这样子,生怕二小姐看不出来是吗?”
苏沫的脚步眼见着就快到房门口了,春梅赶紧打圆场道:“夫人,秋竹这会儿心神不安的,让她避一避吧,免得在二小姐面前露了怯。”
不是露了怯,是露了底,她们还不知道苏沫其实已经知道了,还担心一旦她起了疑心,这送秋竹走的事情,会被阻挠。
王惠点点头:“也罢,你先进去避一避。”
王惠这屋子是里外两间的,外间是个小厅,里面是卧房。秋竹听了这一声,像是糟了大赦一般,连忙走进了卧房里,装模作样的擦拭起架子上的摆件起来,其实耳朵却是竖着直直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秋竹前脚刚转进里屋,苏沫便紧跟着进来了,眼睛一扫屋里,心中暗笑了一声。
秋竹和春梅是王惠不离身的两个贴身丫鬟,以往哪次来不是站在身边的,可今天却只见春梅,秋竹不见了,这不是有鬼,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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