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纯有些犹豫,这一犹豫间,苏沫又从梳妆盒里拿了两样首饰过来,而且看了看翠枫翠秀非常敬业的站在门口守着,压低了声音道:“刘大夫,您是嵊州最有名最有本事的大夫,何况,我也是真的头痛胸闷,只要您能确诊,大家一定会相信的。而我日后,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夫。”
苏沫想想,觉得可笑。她以前是个很正直的人,对的便是对的,错的便是错的。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不可转圜。但是此时,她看这个刘长纯竟然毫无厌恶的感觉,虽然贪钱好财,但是刘长纯倒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而且最关键的,此时此刻,他可以为我所用。
对此时的苏沫来说,能帮助自己的就是好人,帮不了的,就是坏人。
老辣如刘长纯,在苏沫的态度中,马上明白了苏府一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即不想趟这浑水,却又有些舍不得手上这块千金难求的好玉石。
越有钱,见过得到的好东西便越多,于是眼光也越来越高。现如今能让刘长纯一眼看中便心动的东西,实在是不多了。
刘长纯想了想,正色道:“二小姐,老夫能问一声,您这病,是如何来的吗?”
他得好好地听一听原因,才能决定这东西拿了,是不是咬人。
苏沫笑了笑,无比的纯良:“刘大夫,不瞒您说,我这是相思病。”
刘长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觉得可能有些幻听,他没听错吧,刚才苏家二小姐说什么来着,说她这是相思病?
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清誉何其重要,即便金盛王朝是个民风相对开放的国家,但是女子终究是女子,总是要含蓄害羞些的。
只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苏沫实在是无暇顾及名誉了。
“就是如您想的那样。”苏沫清清嗓子,一副哀婉小女子的样子:“嘉恩候虽然是侯爷府邸,嘉恩候也是年轻有为,奈何我早已心有所属。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对父亲难以启齿,只能请刘大夫替我遮掩一二,何况如今府中除了我,尚有大姐姐在,大姐姐也是适婚年龄,又是娘最宠爱的,其实,能得此好姻缘的,该是大姐姐才是。估计娘是怕人闲话所以才忍痛割爱,娘如此厚爱与我,我若不知自谦,那也未免不孝。”
苏沫这一番话说下来,刘长纯恍然。
常年为苏府中的太太小姐问诊,对于府中的情况,刘长纯自然是知道的清楚。
苏沫口中的娘,正是现如今苏府的女主人,苏氏王惠,可这王惠却并不是苏沫的亲生母亲。而是在苏沫的母亲去世之后,苏老爷娶的续弦。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苏沫的娘亲去世的早,苏老爷正值盛年,偌大的家世,肯定是要再娶的,而在这其间,房中两三个侧室四五个小妾,这也很正常。这个年代,男子多有妻妾,更何况是苏家这样嵊州城的首富,就更没有什么奇怪了。
可苏家奇怪和不合理的地方在于,苏沫是苏家正室之女,可却并不是长女。在她之前,苏家现任的掌门人苏晟,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便是他与王惠所生的大小姐,苏辛。
苏沫娘亲和苏晟从小便有婚约,金盛王朝规矩便是如此,婚约等同婚事,只要手续齐全,哪怕是指腹为婚也被法律认可,所以在苏晟和王惠相识的时候,虽然苏晟并未成婚,却也已经是有妇之夫。
王惠是嵊州当地一个官员的女儿,家族在京都朝中也有些不软不硬的关系,当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遇上了挥金如土的英俊公子,天雷勾地火,你看我顺眼我看你更顺眼,两人便火速的打成了一团,偷偷摸摸的有了夫妻之实。
可苏晟是订了婚的,彼时,他还只是苏家的大少爷,还未能在家中当家作主说了算,是以一番激情过去,当王惠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时,两人都慌了。
肚子不等人,两人将这事情分别回去一说。王家气疯了,苏家也气疯了。王惠被关在了屋中不许出门,苏晟更是直接挨了一顿臭骂,又挨了一顿家法三天没能下床。
可是在盛怒之后,这事情还是要解决,毕竟是自家的儿女,打骂归打骂,心疼却还是心疼,两家人不得不坐在一起一商讨,得,这眼见着肚子都要显了,赶紧成亲吧。苏家虽然对王惠这个不检点的女子非常不满意,可她肚子里却是自家的血脉,何况王家也不是什么第三下地的人家,不是给些钱就能够解决的,除了冤家变亲家,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两家人不得已的坐在一起商讨起这段并不被祝福的婚姻时,一个更大的问题横亘在他们面前。
王惠尚是待字闺中,并未婚配。可是苏晟,却是已经和远在京都的两大商家之一的薛家小姐薛婉华有婚约在身,薛婉华今年十六,两家虽然还未说明,可却已经有了默契,待今年过完年,便要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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