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颜屏息等着,听着耳边的呼吸越来越重,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可她又忘了,人生处处是惊喜。
几记突兀的礼炮轰响在耳边——
“happybirthday!!!!!”
唐朝颜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还在那颤,转眼却见乌压压一群人汇笼在门外,大多数人她都很眼熟,待真正看清了都有谁时,唐朝阳脸上涨红的血色渐渐褪了下去。
也不知道顾城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起来那么多人的,总之现在门口站着一堆男男女女,王朝他们也在里头,大部分都是上回在酒吧遇上的那群。
然后还有安然,和零露。
唐朝颜反射性的,嘴角就挂上了笑。没有炫耀也没有惊慌,不浓不淡,礼节性的,刚刚好而已。
只不过,与脸上浓淡适宜的笑容相反,她的心情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唐朝颜挺不是滋味的看向陈潜,看他接下来怎么应对。
陈潜的目光第一时间杀向的是藏在人群后躲躲闪闪的顾城,被他的视线钳住后的顾城猛的一僵,心想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哪!不过是和安然通话时一时兴奋说漏嘴了,哪里想得到他们这群人那么快就杀过来了,这回他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顾城朝陈潜拱了拱手,无声的赔罪,不过他看着陈潜那冷下来的脸色也知道这赔罪没用。
人群中,王朝是少数了解内情的人之一。
其实在放礼炮前看清里头的那一瞬,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可没来得及阻止。刚才安然可没说这里除陈潜外还有第二个人,而他们也向来知道陈潜不大爱带朋友来这里,都也没多想就闹哄哄的过来了,哪里晓得会撞上这一幕,眼睛瞎了的人看了都知道,刚才这气氛不同于一般。
想来他们打断了什么很重要的时刻……
王朝仔细观察那两人的神色,看得出来,陈潜已经不悦了,而他视线一转,唐朝颜,倒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脸上浅浅带着笑,然而这笑也不过就仅仅浮在两片嘴唇上而已,难能的是,竟然让他看不出喜怒。
王朝不清楚唐朝颜知不知道零露是谁,但安然,她总归是认识的,安然对陈潜的企图心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他摸了摸下巴,心想,这小丫头…行啊,沉得住气啊。
但现在的关键不是这个,王朝瞧了瞧这情况,其他人都颇有兴味的等着看好戏,也就他能出来打个圆场了。
于是他挤开人群上前,“嗨~早说你有人陪,也费不着我们大老远的赶过来了。这蜡烛也吹了,生日都算过过了,我看~咱还是自己去乐自己的吧。”说着王朝对钱孙打了个眼色。
钱孙就算平时再愣,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忙帮腔,“就说就说!难得今天我女朋友不在,正好能潇洒潇洒,来,底下不就是‘迷色’吗?顾城你开的?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虽然说想看戏,但不代表他们想挑事。
陈潜很少露怒,可现在的他,显然不怎么乐意见到他们,他们想了想还是不去触这个霉头了,于是纷纷识相的表示要转场地。
但哪里有那么容易呢?总有人不乐意的。
“陈也一起去啊。”
见陈潜不动,安然出口招呼他,零露也一步不挪的定在那,细眉微蹙,视线时而落在唐朝颜身上,时而又落回陈潜身上。
听到安然做这只出头鸟,她更是目露期许的望向陈潜。
完全没想到,他压根不搭理安然,反而低头凑去身侧的那个女孩耳边说话,声音很轻,她们什么都听不到,但那神情却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零露看呆了,这是陈潜吗?可他什么时候有那么迁就她过?
只见那女孩仰头说了什么,眼里闪烁的都是古灵精怪,陈潜点头,她这才绽放笑意,炫目到刺眼,零露猛的撇开视线。
“我们有安排,就不去了。”
果然。
零露忽然觉得全身的气劲都泄光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还带着期待,像一个笑话。而现在,她整个人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似的萎靡不振。
她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不代表其他人也同她一样。
安然闻言却不放过陈潜,声音冷冷的,“那怎么行?大家特意为你赶来的,谁也不是闲人,你说走就走,置我们于何地?”
这话好笑了,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即视感,而且话里浓浓的逼迫意味让还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都不免触目惊心地看向陈潜,似乎生怕他下一刻就发怒。连零露都拉了拉安然的袖口,想让她适可而止。
不想陈潜听了这话丝毫没变色,而是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身边的唐朝颜,唐朝颜眼里闪闪的都是意料之中的笑意。
陈潜牵起她的手,再自然不过了,仿佛这个动作他们早已做过千万遍一样熟悉,牵着她走过那几个女人身边,头也不回的,一语不发的,擦肩而过。
徒留安然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两人脚步轻松的往下走,陈潜问她,“你怎么知道安然不会就此罢休?”
“她脸上都写着呢。”唐朝颜满是笃定地说。
她那小得意的神情看得陈潜直想笑,伸出还有一只腾空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聪明!”
于是唐朝颜这才反应迟钝的意识到,他还牵着她的手没放!!!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全身的触觉全部、立刻冲向了两人肌肤相触的那一小块地方,感官瞬间被放大,心好像漏跳了一拍,渐渐的,漏跳了更多拍,酥麻战栗的感觉一直从他们相触的肌肤爬过手臂,一路延伸至心脏。
陈潜就这样把面红耳赤、魂不守舍的唐朝颜牵到了他所有至交好友面前,面沉如水的饮下一杯酒,道了声“抱歉,我们先走一步。”便回身走了。
没有人敢阻拦他们,陈潜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谁还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靠!陈潜是认真的啊?”有人后知后觉的叫道。
等到他们走了有一会儿,安然她们下来,一个叫齐光的男人冷笑着说:“安然,女人有点心机不是什么坏事,但把脑筋动到那么多年的好友身上,你觉得,是不是有点太过得不偿失了?”
安然刚恢复点血色的脸再次泛白,尚要狡辩,“我不知道他身边还有人。”
齐光听了她那漏洞百出的话意味不明的哧笑了声,摇头道:“没意思,你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这时,一直和安然她们在一起,却始终没出声的另一个秀气的女人见此忍不住为安然说了齐光一句,“你就算了吧,难道你就有意思?你有意思刚才就不会明明看到那一幕还照样放礼炮了。”
齐光被她说得讪讪的,扯开话题鬼叫着,“王朝~~~管管你女人!”
这话让那女人一下气急败坏了,“谁是他女人?!”说着还狠狠的剜了不远处的王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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