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注定是不能成眠的。
迷迷糊糊,叶画硬逼着自己闭眼睛睡觉。
将近天亮的时候,叶画才睡沉了些。
醒来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洒满玻璃窗。
很晴朗的一个大晴天。
叶画重新闭上眼睛,转了转脖子,竟然头脑昏沉,四肢无力。她人又动了动,就感觉到有条手臂紧抱着她。再次睁开眼,一下子就对上陆少臣那对黑漆漆的眸子。
“醒了,睡得好吗?”陆少臣声音,听在叶画耳朵竟然里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叶画嘴唇紧闭,没吭声。
她推开陆少臣的胳膊,在床上坐起来,白着一张脸,那双眼睛却异常黑沉沉的,她看陆少臣,那眼神就仿佛望着一个陌生人。
陆少臣那个陌生人同样在床上坐起来,竟然也不说话。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不吭声,气氛一时有些僵。
好久之后,叶画才开口,她说,“陆少臣,你昨晚到底什么意思?”
“啊?”陆少臣一时之间有点懵。
他昨晚怎么了?他不太记得。
他只知道昨晚他和唐一栗还有霍尔几个人聚在一起喝了点酒,然后,他怎么来的叶画这里,他就不知道了。
其实,今天一大清早,他就醒了,因为宿醉,头胀的很痛,可是睁开眼在怀里看到叶画,他还是很开心的。
可是现在叶画的脸色很不好,眼中的疏离和防备比前几天更深。
陆少臣满腹狐疑的坐在床边。
即便是叶画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也丝毫没察觉哪里有问题。到底昨晚在叶画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又得罪叶画,惹她不高兴了?
他苦苦的思索了半天,仍然没有想起来任何头绪。
“昨晚怎么了?”陆少臣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简直是狂言醉语,还……又哭又闹!你……你……”叶画吞吞吐吐,后面的话让她难以启齿。
狂言醉语,还又哭又闹?陆少臣不由得蹙眉,他真的没印象。
没办法,陆少臣也只得故意装作不在意,拍了拍叶画,安抚着:“看来我的酒品有点差,喝醉酒说的混账话,怎能当真?花朵,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管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就当没发生过,好吧?”
听到这些话,叶画的心就那么硬生生的疼了。
这一晚上,因为陆少臣那些醉话,她的心咚咚咚跳得厉害,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可清醒了,陆少臣却表现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叶画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盯着陆少臣看了几秒钟。
果然,陆少臣这类男人,最信不得。
他趁着酒醉用动情的言语挑逗了她一番,让她尝到了沦陷的滋味。可一觉醒来,他却翻脸,变得万分无辜。
这样的事,叶画猜想陆少臣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做,常年混在脂粉堆里的男人,对怎么打动女人早就驾轻就熟了。
陆少臣,专会做这样的事情。
叶画咬着唇,如鲤在喉地,近乎于自虐地体会自己的心缓慢地收缩抽搐。
陆少臣,混蛋,去你妈的!叶画暗自骂了句脏话,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稳了稳心神,叶画也没说什么,出卧室,进浴室洗漱,一切收拾好了,叶画才面对着陆少臣,她的唇角有一丝自嘲的笑。
“陆少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嗯?”陆少臣瞅着叶画,似乎完全没搞懂状况,“去哪儿?”
叶画盯着陆少臣的双眼。
她的目光坚毅,话语清晰明确,“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陆少臣的眼睛仍看着叶画,“叶画,我考虑了好些天,觉得这件事还是……”
“陆少臣,你签字了!”叶画厉声,忽然来了脾气,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寒气,“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当离婚是儿戏,随你答应随你反悔吗?”
陆少臣攥着手心,“我那天是气疯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离婚协议书上写的什么,黑灯瞎火,稀里糊涂就签字了。”
“什么意思?你是怕我算计你?瓜分你财产?”叶画也气疯了,翻了翻茶几的抽屉,在里面找出陆少臣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扔到他的手里,叶画满眼的怒气扫过陆少臣,“你看清楚,我要你东西了吗?不是没看明白离婚协议书上写的什么吗?好,陆少臣你睁大眼睛仔细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你别歪曲好不好?”陆少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扔到茶几上。
冤枉死了,他从没那样想过。
不说叶画没分他什么,就是分了,那也是应该的啊,分就分了,他也没想怎样,怎么她就多心了?陆少臣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你到底要做什么?”叶画不由得眼睛里就有些起雾,她控制着,硬气地把头别过去。“陆少臣,你就是个大尾巴狼……”
话一落地,叶画压抑的泪水就漫了上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冤屈。
混蛋,一点痛快劲儿都没有。
“哭了?”陆少臣一直盯着叶画看,见她要哭却有强忍着的样子。
“谁哭了,我没哭。”叶画硬气的反驳,声音有点沙哑了,仿佛是干渴了很久,有点嚯嚯的。
陆少臣抿着唇,他千不怕万不怕,最怕的还是叶画要哭不哭的样子,明明忍不住要哭,却又要死挺着不哭出来的,真是让人难受。
“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陆少臣伸臂去抱叶画,脸更是贴着叶画的脸摩挲……
“你放开我!”叶画挣扎,真不明白,都这样了,还总表现的这么热乎干什么?
陆少臣抱得更紧,更起劲儿了。
叶画没办法,只得用长指甲去掐他的手。
陆少臣手上吃痛,宁肯手背被掐紫了掐青了,也不放叶画。
不知不觉,两人就缠绕到了沙发上。
叶画满头的汗,挣扎无果却又筋疲力尽。
陆少臣牢牢地抱着叶画,搂住她的腰,将头伏在她肚腹上,嘴里小声祈求,“你别动了,我又不是要怎么样你,只是想和孩子好好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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