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是乐姬的女儿,我是被贱卖进乐坊的舞女,我们年龄一样大,所以被安排在同一天接客。你可知你随手指的那个十七号是谁?那不是花名红萝的元绣繁,那是青衣,那是我绣浓!只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所以暗中买通了下人,让她顶替我去见你,从此便被赎出乐坊,一举成为大越最炙手可热的少年重臣的宠姬。可是我呢,你知道她原本是要陪谁的?那是一个远近闻名喜欢虐女的太监!死在他手下的女子不知几多,那一夜……真是恍如噩梦。这是她欠我的,她后来命人来赎我,与我义结金兰,对我那些可怜巴巴的关爱不过都是她在偿还她所犯下的罪恶!
可是她怎么还得清?若当初不是她顶替了我,那么被赎出去的就是我绣浓,现在你宇文炎深爱的人也是我,大越皇后也是我!你说这笔账她怎么还得清?老天有眼,恶有恶报,所以当她的身份被查出来的时候,她进宫做了几天的公主就被杀了,活该!她元绣繁死的活该!”
蕉宁说到后来已经神色疯狂,手指深深地抠进泥土里,口不择言起来,猛地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打断她的癫笑。
她斜斜地转过脸去睨着宇文炎的脸色,尽管隐没在黑暗中,却仍旧看得到他眼中冷如寒冰的杀意和暴怒。
血液肆意而流,蕉宁又冷冷地笑起来,强撑着爬起身来,摇摇晃晃地靠近他,说道:“怎么?知道真相的滋味不好受吧?知道你喜欢的人也不过一个虚伪恶毒的女人是不是很痛苦?”
当他宇文炎毫不留情地揭露姬坞对她的感情其实另有目的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痛苦,也是这么难以承受,尽管她早就知道,可是自欺欺人的伪装被撕破的刹那,那苍白的绝望无所遁行的时候,心底汹涌起来的情绪远比单纯的失望更疯狂。
“你听好……”宇文炎凑近她眯着双眸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从今以后不再是她的妹妹,你的死活我也不会再管了,而且,她不欠你什么,她在我心里,永远比你好千倍万倍。如果当初不是她顶替你,而是你来见我的话,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说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蕉宁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浑身不停地颤抖,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想哭,却欲哭无泪。最后她快步跟上宇文炎的步伐,却在即将撞上他的时候一脚踩滑,摔了个嘴啃泥,浑身狼狈至极,但她并不在意,吐出嘴中的泥土,双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袍,努力地抬头哀求道:“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你帮我杀了萧折靡好不好?没有她,只要没有了她,姬坞一定会喜欢我的……我能去帮你取出那个东西,把姐姐救活,这样两不相欠怎么样?只要你……”
宇文炎一把将衣袍从她手中扯出来,冷笑道:“我不需要你动手了。废了的棋子,我就不会再花费任何精力,更何况,我怎么舍得杀她呢,她的眼睛多么像绣繁……”
萧折靡听到模糊的交谈声,一路转过来之后,就是听到这样的话,见到这样诡异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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