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阳微蹙眉头,对这个时代的律法,她不是很了解,不过绑架勒索应算是重罪吧?不过不是谋逆通敌,应该不至于全家吃罪?
范安阳担心的王家姨父会不会因此受影响,范安岳安抚她道:“就只有涉案的人才会受罚吃牢饭。”范安岳为她解惑,“姜大人和大姨父都没事,只是官途会受点影响吧?”
“是吗?”
“这事是王进修自己找死,不过也怪他姨娘,孝子家家的给他那么多银票,我听他们说,王进修手上就有近万两之谱。”当初听他二舅说起,曲姨娘手头竟这么宽松,直叫范安岳等人咋舌,现看范安阳咋舌,他却摆出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模样来,让范安阳好想揉掉他那讨厌的表情。
他姐恶狠狠的表情,还有扬起的小爪子,让范安岳不敢拖延,赶紧往下说,就怕他姐忍不住上来捏他的脸。“要不是他手里有这么闲钱,就算他起坏心,也没钱让那些歹人听命于他。这事追根究柢说起来,还是王家姨父的错,谁叫他让曲姨娘管家,令她得以中饱私囊。”
范安阳有些不安,她怕大姨母会怪她。
范安岳听了哈哈大笑,“阿昭你傻啦!大姨母不会怪你的,这是王进修自己的错,怪谁啊?又不是你叫他来绑你的。这事完全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人。”
范安岳重申一次,见范安阳仍不展颜,只得拉着她回房,把红红抱来哄她开心,红红前爪还裹着纱布,看到她,立刻耍宝袒着肚皮求搔痒,那副萌样令范安阳多云转晴,总算露出笑容。
于此同时的金水镇上,王老太太正拍着长媳的手背。安慰她道:“是那孩子不长进,怎能怪你呢?”
“可他毕竟是在媳妇跟前长大的,媳妇没能发现他不妥,让他做出这等祸事来,实在是……”
“这是曲姨娘自己作孽,好好的给个半大孩子这么多钱做什么?还有那个苗大,老太爷说那人眼神飘忽,满眼的算计,既然他夫妻两个送蕗儿去任上,他半道又折回来做什么?”老太太顿了下。迟疑道:“你公爹怀疑。她原打算让那苗大对大哥儿下毒手。”
丁文芙双手掩口大吃一惊。老太太看长媳不敢置信的样儿,苦笑道:“幸而大哥儿去书城读书不在,他没机会得手,才会半道又折回来。想要伺机出手吧?”
“公爹怎么会这么想?”丁文芙不解。
“那家伙不安份啊!你公爹让人看着他,见他问东问西的,就防着他,他四处问不到大哥儿的行踪,回去怕是交不了差,才想从修哥儿那儿挖钱。”
丁文芙若有所思的道:“想从修哥儿手里拿钱,就得哄他开心,他喜欢我那侄女,想讨她欢心……”这事她曾跟婆婆说起。老太太原想着亲上加亲是好事,庶孙能娶媳妇娘家嫡女为妻,是添助力啊!
可听媳妇说了丁家十三姑娘的脾性后,老太太想到常常上门的侄孙媳,就改变了主意。修哥儿是庶出,又是白身,就算她们想求娶,丁三夫人未必肯将嫡女嫁庶子呢!
死了一个孙子,老太太怎不伤心,但她更怕这事会影响了儿孙的前程,谁让王进修不长进,做下违法之事呢!老头子下手狠啊!恐这逆孙上堂乱攀扯,若将他老子扯下水为自己脱罪,可就不好,竟是让王进修去死。
老太太以帕拭泪,丁文芙也频频拭泪,婆媳两泪眼相望,王进菀一旁相陪,也不知该说什么,正为难着,就有丫鬟进来通报,道是大少爷几个回来了。
因王老太爷做主把王进修除族,王进顺兄弟几个便将王进修停在祠堂旁的义堂,那是给外地人或非王家族人停灵的地方,也收养着无父无母异姓孤儿,王进顺领着两个庶弟,给王进修办丧事。
王进菀赶忙出屋相迎,见几个哥哥熬红了眼,顿觉不舍的落下泪来。王进顺几个忙安抚小妹,王进菀扑在大哥怀里痛哭,好不容易阿昭救回来了,却是她三哥做的,兄妹两虽不亲,但总是一父所生,未过堂即死,还被出族,这表示什么?真是他做下这滔天大错?
“哥,三哥真的……”她说不下去了,王进顺点头,低声将事情说了,“他自己说的,因娘不为他聘筱楼表妹为妻,他想给范表妹教训,好让筱楼表妹记他一辈子恩情,苗大为他引线,识得姜家三少爷,共谋掳范表妹好向范家取财。”
王进顺想起庶弟那疯狂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颤,二哥王进安垂眸道:“后来不知为何,苗大竟被姜三少爷的小厮刺死,若是死在旁处,三弟许能脱身,偏偏死在范表妹和杜表哥被拘的院中。”
“自打曲姨娘遣人回来,三哥就变了,过年前还私自离家,亏得大哥和母亲说情,不然他就被祖父打了。”四少爷王进邦若有所思。
但是,若那会儿被祖父打了,说不定现在他还活着呢!兄妹几个心里不由同时浮现这个念头。
兄妹几个对王进修因有兄妹情份,皆难舍,但对他那姨娘,众人皆喜她被发卖,从此自家母亲、姨娘不再受她所害。
倒是曲姨娘所出的王进蕗可怜了!亲哥犯错死了还被出族,亲娘被发卖,这一去此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期,自闻讯便整日啼哭不休,想要王大老爷改变心意。
“不知进蕗何时能到家?”王进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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