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启找了驯养的头儿,那头儿知来人是杜相长孙,当下便知趣的为他介绍了獐子和狐狸,还有只小狼,杜云启挑花了眼,看这只好看那只也好,最后还是范安岳出了主意。
“既然要给复常表哥作伴的,当然要他看得顺眼吧?不然子守大表哥费心挑的,他看了不喜欢,不是没用吗?”
杜云启一想也是,便挑了一日上午,风和日暖,让人抬着软轿把杜云寻带去见驯养头儿。
驯养头儿虽是人高马大,却是个心细的,见杜云寻瘦弱,便挑了只瘦弱的白狐过来,白狐很瘦,眼睛却很灵活,它和红红不同,红红是野生的,半岁大的时候被抓起来养了几个月,才送进范府的。
白狐是头儿年前进山捕兽,意外发现的小孤儿,瘦得毛皮都零零落落的,“许是一出生没多久,母狐就出事了,也不知它有没有兄弟姐妹,我发现它的时候,虚弱得只剩一口气了。”
杜云寻难得的对白狐有了兴趣,白狐朝他龇牙裂嘴发出狺狺咆哮声,杜云启怕弟弟受伤,拦着人不让杜云寻抱那只白狐,杜云寻却板起脸,“带我来,不就是要让我挑一只回去养吗?我就要它了,把它给我。”
杜云启有点难堪,转头看范安柏,希望他开口帮说句话。
“给二少爷抱着,难得有能让他看上眼的。”前头的话是对那头儿说的,后一句却是对杜云启说的了。
那头儿朝抱着白狐的婆子点头示意,婆子小心翼翼的将白狐放到杜云寻怀里,白狐犹待挣扎,杜云寻的手却是牢牢的将它紧箍住,让它没得挣扎,张嘴想咬,那婆子眼捷手快,用根小木棒塞到它嘴里。然后将木棒两侧穿着的布条绕到它小脑袋后头绑起来。
杜云寻看着白狐不能咬人了,便问:“难道要天天绑着它?”
“这小牲畜要伴在少爷身边,就得学规矩,等它学好了规矩,自然就不用再戴这劳啥子。”驯养头儿低头说道。
杜云启放下了心。不防杜云寻却伸手解开了布条。“慢慢教就是。这东西不用戴了。”
婆子焦急抬头望向那头儿,却看到驯养头儿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少爷仁善。是小白狐三生有幸。”
杜云启却不依了,“你把这东西拆了,万一它咬你怎办?”
“阿昭养的红红可戴了这个?”杜云寻没应他哥的话,径自问范安柏。
“没有,不过红红是庄头养了几个月,才送到府里来的,跟这小白狐不一样。”
范安柏其实也不太明白,红红被江庄头抓获时,是如何被驯养的。但红红的身边虽也是野性难驯的兽类,但,还有猫、狗等家里养的,不像白狐,驯养头儿让它与虎、豹类的猛兽待在一起,它比红红难驯。
“既然红红可以。它应该也可以。”杜云寻拍板定案,杜云启也只得退让,谁让白狐与复常有缘。
“你总不会叫它白白吧?”让步的杜云启忽然想到红红的名字,连忙开口问。
杜云寻原也觉得红红的名取得平常,可听大哥这么问。拗劲儿上来,便觉叫白白似也不赖。
“那也太平常了点!”杜云启抱怨。
这下子换范安柏不痛快了!“红红有什么不好?白白又有什么不好?”
得!这两位当哥哥的因为名字问题杠上了!驯养头儿和婆子交换了无奈的一眼,杜云寻却对小白狐道:“以后你就叫白白,回头带你去看同伴,还有一只叫红红的。”
白狐从他打开那木条后,似感觉到他的善意,不再朝他龇牙裂嘴,杜云寻轻抚着它身上稀松的白毛,白狐被摸得舒服瞇了眼乖乖趴在杜云寻腿上不动弹。婆子见了大奇,悄悄以肘撞了驯养头儿让他看,谁知那头儿毫不惊讶,只笑咧了嘴,便又转回去看杜云启两个拌嘴。
待他们两个吵够了,才使人侍候着杜云寻上轿,送他们回去。
杜云寻抱着白狐坐在暖轿里,杜云启和范安柏走在前头,几个小厮挤眉弄眼,觉得两位少爷难能露出孩子气很媳。
杜云寻忽地想看看那只红狐狸,杜云启也觉好,一行人便拐向范安阳住的院子。
谁知走到半道上,前头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不时还有女子尖锐的哭叫声,偶尔还有男人低沉的劝慰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杜云启年纪最大,遇上了事,很自动的担负起责任来。
“哎!”小厮们应了声跑得飞快,不多时就到了那群人身边,看那小厮拍拍外围的人,那个人一脸兴奋,比手划脚的与小厮们说了一通,旁边看热闹的人里,有人听了有所不满,便伸手推了那人一把,叽哩呱啦的又说了一通,双方都有支持者,不多时就吵起来推搡来推搡去,吓得去打听的小厮脚底抹油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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