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抽泣声不断,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破了相。
但想起大夫说只要按时上药,便不会留下疤痕,心中又觉得值了。
“说的是哪门子混账话!”老夫人剜了眼杨氏,又看胡夫人小心翼翼的神色,最后对沈容道:“起来回话。”
沈容这才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便是屋中萦纡着的沉香味。
老夫人身后的八角琉璃宫灯将她脸色衬得灰暗。
忽然,隔着两扇大屏后的帘子响动,流紫打起了帘子,“老夫人,胡大爷过来了。”
胡夫人闻声心头凉了一大截,脸上掩不住的尴尬,面向着老夫人,没动半分。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儿子,她还不知道,这门亲事怕是成不了了。
脚步声渐近,不过片刻,胡延清便行走端正的给老夫人行礼,又和杨氏见礼,他神情认真,浑厚出声:“老夫人,伯母,今日一事都怨家妹行事鲁莽,晚辈在这给沈姑娘赔个不是……”
“哥哥,明明是她先……”
“韶君!”胡夫人低声截住了胡韶君的话。
胡延清也不恼,他细长的眼睛透着几分歉意,又夹着诚意,继续说:“沈姑娘此番皆因我们胡家,沈姑娘又与晚辈定亲,晚辈并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沈姑娘,晚辈一定会娶,还请老夫人,伯母放心。”
此言一出,屋中顿时安静下来,沈惠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胡夫人意外的是胡延清竟不计前嫌,还会娶沈惠,她稍稍舒了口气。
“这……”杨氏不明白的看了眼胡延清。
“清哥儿能这样想,那是极好,等惠姐儿脸上的伤痕大愈,就商定你们的婚事。”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就知道胡延清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眼尾扫了眼杨氏:“好在清哥儿是个明事理的,还不赶紧将惠姐儿带回去,好好养伤,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祖母,我……”
杨氏一把按住沈惠的嘴,难为的点头,将沈惠带了出去,此事怕不会有变动,惠姐儿要再多说一句,嫁进胡家,还不知怎么被欺负。现在顺了老夫人的意思,或许以后,胡家顾着沈家的门面,不会计较此事。
杨氏是气急败坏的带着沈惠离开的。
胡夫人携一双儿女相继出了福华院,胡韶君不满的看着胡延清:“哥哥,你又不是没听见,何必用咱们的热脸去贴…”
“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污秽话!再折腾就将你送回冀州!你懂什么,尽是胡闹,好在这次老夫人不计较,不然怎么收场。”胡夫人扯了一把胡韶君的胳膊肉,才慢慢说:“等她嫁过胡家,那还不是攥在我的手里头,任她再也通天本事,也得恭恭敬敬的喊我声母亲。”
胡韶君忽然明白过来,她笑嘻嘻的点头:“还是娘高明。”
等福华院的人都走尽了,桂嬷嬷方上前一步:“夜深了,老奴扶您去里间歇息,好在今夜没什么事,原先三姑娘与胡姑娘走得近,老奴还担心……”桂嬷嬷连忙住嘴:“瞧奴婢这记性,姑娘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当奴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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