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队从登州城西门的门洞中穿过,前后足有十余辆车,精壮护卫五六十人,其中一辆青色油壁车更是双辕,很是引人注目。
在这辆宽敞的油壁车内,铺着上好的大食国地毯,一名面貌清雅,身材丰满的女人侧躺在内,细瞧之,其眉梢眼角处,春意隐含,若有那有经验的男子,定能猜出此女乃是万中无一的内媚之相。
王节显然就是这样一个颇懂风情的男人,只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战战兢兢跪伏在车厢一角,原本一双喜好追蜂逐蝶的桃花眼,只是直愣愣盯着自己的一双手,一对眼珠子不敢做丝毫的动作。
“你记得,虽说少了些玩意,不过日后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己好自为之吧!”
上首的女人一袭轻裳,饱满紧实的胸口处一抹雪腻肌肤,若是寻常男子见了,只怕舍不得移开半分。
“小人听凭夫人吩咐,不敢有他念!”
面对这般风流体态的美人,跪着的王节却是叩头如倒葱,仿佛面前是个勾魂的无常一般。
犹记得三个月前,自己还是汴梁城中的膏粱子弟,性好渔色,自十二岁始就喜欢在东京各处勾栏妓寨中厮混,却将祖上传下的基业败坏了十之**。
那一日,同几位相好的狐朋狗友在瓦子里高乐,其中一人提及汴梁行首崔念奴,言其在西门瓦子中为主事掌柜。王节对这崔念奴可谓闻名已久,可惜当初的闲云居,能入者莫不是名士,至少也是国子监的学生。似王节这等纨绔膏粱,却哪里进得。
细细打听一番,又受了一众闲汉的挑唆,这王节自诩风流,还真就动了心思。
论起来。王节此人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内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没有半分实在,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倒也还有几分手段。
此后,王节三天两头往西门瓦子跑。不过半月,凭着一张巧嘴,勾搭上了瓦子里一位崔念奴面前得用的伶俐小娘。
那小娘本是闲云居中的小丫鬟,自从崔念奴掌了西门瓦子后,瞧在往日情分上。就安置她在瓦子里面做些活计。因碍着崔念奴的面子,凡是在瓦子里面的人,人前人后都给些薄面,称一句“姑娘”。
这位姑娘毕竟年纪小,被王节甜言蜜语哄得东西不辨,好歹不分,一颗心尽扑在这浪荡子身上,却将那崔念奴的事和盘托出。
获知崔念奴是新近官家面前的幸臣西门庆的小妾。王节是不惊反喜。想那西门庆,此刻却远在山东为官,让这娇滴滴的汴梁行首独守空闺。岂不寂寞,却正是自家施展手段的好机会。
其实说起王节这等汴梁子,勾搭高官显贵家中女眷,着实不在少数。想那高门巨户中,娇妾美婢不胜枚举,主人家又哪里“照料”的住。偏偏这时节不似后世理学大行其道之时,逢节日佛诞。这些女子亦会出府游玩,其间却是大有文章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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