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对于鲁智深此人的处置之所以如此难以决断,倒不是因为其人出众的武艺,主要是这“花和尚”西军出身,对于步战之法甚为精熟,操练士卒亦是行家里手。[ 想那二龙山一众喽啰本是乌合之众,可在他和杨志的编练下,竟能在情势不利的时候还能列阵全身而退,其练兵的能耐可见一斑。
论斗将,西门庆麾下如卞祥等辈着实不在少数,可真正能率军列阵而战者,除了花荣外,却是再无第二人。即便是花荣,原先手下亦不过是清风寨的弓手土兵之流,而鲁智深却是西北战场上厮杀得来的名声,两相比较,却是强悍不少。
西门庆使花荣领着登州水师远赴辽东,除了开通海上商路,以粮换马的初衷外,未尝没有锻炼手下一众将领战阵之能的想法。无论如何,异日女真狂飙南下,西门庆若真想挽狂澜于既倒,免不得手下得有一支强军。而当下辽东之地大乱,却是练兵的最佳时机。
当然,以西门庆当下地位,不可能辖制太多数量的朝廷军马,唯有先锻炼出一批骨干,将未来强军的骨架先撑持起来,日后若有机会再大肆扩军,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础。
一时想不出办法,西门庆唯有私下嘱咐乐和照应一二。那乐和原本就是登州府牢城营中的一名小牢子,牢狱之中的勾当自是清楚,那地界又是人头惯熟的,不过一句话的事罢了。
得了乐和的招呼,私下里又得了不菲的好处,那牢城营的节级和狱卒哪敢怠慢,当即安排了最舒服的单间,又请了城里最好的跌打疮棒大夫,细细诊治。这鲁智深自进了牢城营,却似进了安乐窝一般,除了不能随意出外,日子倒也过的舒坦。
这“花和尚”本就是随性之人,既来之则安之,越狱是不用想了,他住的那处监牢虽说条件不差,可每时每刻都有两员狱卒盯着。而在他入狱后,牢城营中的警戒亦严格不少,物流所那边更是特意调派了五十名府中侍卫,在各处要紧位置都安排有强弓劲弩侍候,将整个牢城营看得滴水不漏,牢中囚犯更是插翅难飞。
总之,对这“花和尚”,西门庆是断然不敢掉以轻心,出现丝毫的纰漏。想当初阳谷县伏击武松,虽说最终断其一臂,让这打虎英雄战力折损大半,可只要一天没寻着他的下落,西门庆就一天不敢大意。这鲁智深论武艺更甚前者,若是放虎归山,那西门庆还不得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且不提那鲁智深一副牢底坐穿的架势,却说那马政一行北上的使团在登州城暂歇了五日后,就婉拒了孙知府一众地方官的殷切挽留,上了水师早就备下的两千料战船北上,却是要先赴辽东,之后再转陆路,越过辽河,前往女真势力盘踞的黄龙府。此时的他们,尚不知女真已经建国,定都城皇帝寨,即后来的金国上京会宁府。
对于马政此行是否顺利,西门庆根本就不曾有半分关注,现今山东各府消息传来,各地旱情日趋严重,大灾之相已经初现端倪,往交趾、占城两处购粮之事已是刻不容缓。
此事牵扯驳杂,可谓千头万绪,又要远赴南海,比之各地转运使通过运河将粮货输往东京更为困难,其主事之人必要有非凡见识和手段,现在西门庆手下虽有乐和、孙新等机敏干练之人,可见识手段却是多有不如,难以托付此等重任。若是杨再兴大名府之行能够将许贯忠这位大才请来,倒是极合适的。
西门庆这边焦心如焚,不想没等来大名府的消息,在鲁智深被押解来登州的第三天,却有不速之客登门,正是不久前下了二龙山的公孙胜同杨志两人。
公孙胜不用说是给西门庆送《玄素经》副本的,这还得感谢当今那位崇信道教的官家,大修道藏,从全国民间征集各类道家典籍,重新编序,才使得类似《玄素经》这等散佚在历史长河中的道家经典得以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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