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将箱子放在桌子上,箱子并没有上锁,拨开搭扣就打开了。里面铺着明黄色绸缎,分成五格,其中两格是空的,应该是放天书和玉玺的,还有三格分别放着一个龙纹玉佩、一个玉扳指、一只玉蝉。
“这三件东西都是父皇身前喜欢的物件,常常在手中把玩的。”杨惟爱的声音很是低落。
慕扶疏将三件东西拿了出来准备仔细观察一番,最后一个玉蝉才拿出,箱体外面右边突然“卡”一声开了一条缝。
这是一个小抽屉。没想到这箱子的机关这么先进,已经运用到重力系统了……
屋内的三人面面相觑。杨惟爱小心翼翼的拉开抽屉,最下面是一块明黄色布帛,上面压着一块黑色的奇形怪状的铁片。
杨惟爱将铁片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是一个有点像简体字“凹”的镂空铁片,大约有半个巴掌大。确信自己从没有见过这铁片之后,杨惟爱打开了黄色锦帛。
“这是圣旨?”杨翁狐疑的看着杨惟爱手中明显是先帝亲笔、盖了玉玺的布帛。
杨惟爱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面色复杂的将布帛递给杨翁,杨翁接过,看了几行,发现这不能算圣旨,更像遗旨。上面写着:
朕即位数十年,无有建树,亦无大过。独爱书画,痴迷多年。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职务。身体荏弱,子嗣艰难。唯有一女,愧对祖宗。国丈飞扬跋扈,皇后与朕少年夫妻,共苦同甘,朕不忍苛责,终酿下大祸。传位淮王世子乃无奈而为,唯恐大隋失于朕手。朕独女长安,巾帼不让须眉,有经天纬地之才。无奈身为女儿,朕不敢违制,唯有破而后立,留下虎符一块,可领边疆二十万兵……
杨惟爱坐在一旁默然不语,杨翁也连连叹息。慕扶疏接过看了更是嗤笑不已。
对于那位没见过面的皇帝外公,慕扶疏只想送他两个字:幼稚。
说什么自己在位无功无过,只因为独爱书画,又说早知道国丈不安好心,但因为和皇后伉俪情深不忍责问,最后明知道大隋要亡在自己手里了,又说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女儿才没办法,还留下二十万兵马给长公主,希望她破而后立。
破你妹啊破!二十万兵马会听命区区一块虎符?破而后立是要自己女儿做女皇?那为什么不干脆传位给她?
这个先帝简直不知所谓。
杨翁也叹道:“我只以为先帝是不爱管事,没想到他是个真糊涂的。”
“他——不配当皇帝!”杨惟爱冷着脸说完,将虎符往桌山一扔冷笑道:“就一块破虎符就妄想掌北方二十万兵,父皇真是傻了!”
“这几年北方早已换防数次,原先的将军也换了好几个,先帝他……也许当时已经糊涂了。”杨翁也面带尴尬的劝说。
“什么也别说了。”杨惟爱气呼呼的将盒子往桌上一抛,整个人软在椅子里,慕扶疏分明看见她的手在发抖。
“阿娘。”慕扶疏将东西照原样放好,将盒子关上,蹲在杨惟爱身前道:“不管怎么说,外公心中认定的继承人一直都是你,只是他对朝政把持无力,最后选择淮王世子其实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
杨惟爱缓缓点头:“你说的不错,其实那时候太子太傅司空都是王老贼的人,其他能说得上话的也都保持中立,大隋,是父皇拱手送给了别人……”
还有比自己发现一切原来是自己亲爹nozuonodye才引起的悲剧更悲催的吗?杨惟爱明知道亡国不全是乱臣贼子的责任,他亲爹才是罪魁祸首,不理朝政,整日伤春悲秋,这君王之位当然是有德者居之。怨不得当初王旭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皇位。
可是到底意难平,这么多年的流亡,都是她亲爹造的孽。杨惟爱的心再次沉到谷底。
慕扶疏看了眼杨翁,示意他劝解一下。她作为女儿和外孙女,无法在娘亲面前说外公的不是。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山谷里按照慕扶疏的布置,在主要道路上安了一些灯柱,到了晚上会点一些灯笼,这样就不会因为不认路而乱走。
三郎早等在了门外,陈坤年和杨嬷嬷、喜珍喜慧也候在外面。好在这里隔壁还有个小书房,他们晚上也有地方歇息。
慕扶疏将屋子让给了杨惟爱和杨翁,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借宿了。
三郎见她出来,脸色也不大好,忙上前道:“怎么了?可是长公主有什么不适?”
“无事了,阿娘性子豁达,明天一早就能喜笑颜开的。”慕扶疏微微叹息,突然想起晚上那两条鱼,一脸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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