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想不到安若雪马上就变得如此镇定,想到一味着急确实无用,倒不如由她过去安正邦那里问清楚情况再设法解决。于是唤了半夏进来给安若雪梳头更衣,又叮嘱半夏跟着安若雪过去小心侍候着。前几日还为大小姐许了个好人家高兴,如今却出了大事,老嬷嬷越想就越害怕,就怕姑爷会犯了杀头的大罪牵连整个安府。
一路匆匆往牡丹院走去,安若雪此刻心中所想和杨嬷嬷一样,也在担心董文熙犯下的罪责会连累他们尚书府。虽说两人还未成亲,却已经定下婚约,两家也算是亲家了。如今恰逢多事之秋,各派系斗争剧烈,安正邦为了独善其身拒绝加盟,难免不会得罪人,安若雪就怕有人会借此事来整治他。
走进牡丹院,踏入屋内就看见安正邦坐在老太君下首,安若雪福了一礼,也不等老太君开口询问她因何过来,就抢先说道:“父亲,可否告知女儿,董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把董郎关入大牢?”
老太君和安正邦互看了一眼,都想不到安若雪怎会知道此事,然而如今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个问题,老太君叹息一声道:“事到如今瞒着她也无用,你就说与她听吧!”
安正邦之前也是怕安若雪着急,想悄悄地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再说,现在听老太君吩咐,他只好说道:“若雪,你听了不要太激动,事情还未判定,或许会有转机。”
安若雪道:“父亲放心,女儿经得住,此番前来是想问清缘由帮父亲分担。”
这些日子安若雪变化之大连安正邦也察觉到了,以为她是因为结发妻子的病逝变得成熟懂事了,倒也不觉有异,现在听她说出分担二字,心中大感安慰,就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昨日夜里是董文熙在宫中轮值,睡到半夜突然有人过来敲响太医院的大门,值夜的医官进来把他叫醒,说是东宫那边来人要他赶紧过去瞧瞧,太子殿下一早骑马回来后就没了精神,在床上躺了半日也没恢复过来,到了夜里更加难受,就吩咐奴才过来请太医。
董文熙听了只觉得奇怪,除非是急诊重病,太子的贵体一向由黄太医专门看顾,从未要其他人经手,哪怕是深更半夜,也会派人出宫去把黄太医叫进宫来,今日却为何过来太医院找值守太医过去诊治?
心中狐疑,脚下却不敢耽搁,董文熙拿了药箱跟着太监去到了东宫。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董文熙断定太子殿下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只需吃两剂药休息几日就可痊愈。开了方子让医官连夜熬药给太子送去,看到太子喝了药安静睡下,董文熙才回到太医院打算再眯眯眼。哪知道快天亮的时候,太医院的大门被人砸开,东宫那边过来几名侍卫,二话不说就把他绑了起来关进了刑部大牢,说是太子吃了他开的药上吐下泻,高烧抽搐,若不是火速叫了黄太医过来救治,差点连命都没了。
“原来是给太子殿下诊病。”弄清楚整件事的经过,安若雪原本焦虑的心安定下来。
安正邦长叹一声道:“那董文熙家中世代行医,深得董蒲龄的真传,医术一向高明,宫内有些疑难杂症他都可药到病除,这回却不知何故,一个小小的伤风都医不好,还开错药方害得太子殿下受苦,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安若雪皱起眉头,“是谁断定那药方开错了?”
安正邦道:“是负责给太子殿下诊病的黄太医。”
安若雪的嘴角现出一丝讥笑,原来如此,那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太子居然能想出如此诡计来陷害董文熙,看来必定是他身后的李丞相所为。
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南宫旭也被立为太子,可是因为性情暴虐,又生性风流,被皇帝废了。之后众位皇子明争暗斗,竞争激烈,都想夺得那太子之位,哪想到皇帝心软,被皇后上官氏枕边风煽动,又让南宫旭复位。后来还是她帮着南宫黎借助李长志的兵权,把太子给弄下台,扶了南宫黎上位。
今世与前世有些不同,太子如此陷害董文熙,十有八 九是因为她的缘故。想到那日老太君寿宴上南宫旭看着她的目光,她就明白了,南宫旭必定是看上了她,想要把她弄上手,一来是为了她的美貌,二来也是为了拉拢安正邦和李长志,偏偏安正邦把她许配给董文熙,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让他万分恼怒,就想出如此毒计暗害董文熙,破坏他们的婚事。
心中想明白了,她镇定下来,问安正邦,“父亲有何打算?”
安正邦一副为难的模样,“原本出了事父亲应该设法帮忙,可是董文熙得罪的是太子,那是杀头的大罪,我若掺和进去,只怕救不了他还把我们整个尚书府给搭进去。”
老太君道:“是啊,此事非同小可,你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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