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不比她镇定多少,见她居然向自己求救,分明是想认罪,急得她眼睛都红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安若雨上前就给了陈嬷嬷一巴掌,然后怒道:“你这该死的奴婢,这十几年来二姨娘如何对你?我们安府又是如何对你?你怎可忘恩负义,去做那丧尽天良之事?快说,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己一时糊涂了才对三弟下手的?”
陈嬷嬷身子震动了一下,捂着脸看着安若雨,却见她那一双美目飞快地向自己眨了眨,心中马上就明白了。咬一咬牙,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安若雪面前,道:“大小姐,这事是奴婢做的。”
“啊!真是她做的。”
“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么狠毒?”
下人们纷纷议论开来,虽说早已怀疑此事与陈嬷嬷有关,但是真的听见她承认,还是觉得惊诧。
二姨娘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没料到陈嬷嬷会突然认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张着嘴刚想说什么,却见安若雨挨近她掐了一把她的手臂,然后飞快地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她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安若雨的意思,安若雨皱起眉头,轻轻地摇摇头。
安若雪看了安若雨一眼,只觉得她这番举动别有深意,再一想刚才她突然给陈嬷嬷那一巴掌,又说了那一番话,心中更加怀疑。正想仔细思量,却见陈嬷嬷向自己叩了一个头道:“大小姐,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做下这丧尽天良之事,死不足惜,只求您不要责怪二姨娘,此事她一无所知。”
安若雪冷冷地看着她道:“你终于承认了,是谁指使你做的?”
陈嬷嬷道:“没有人指使,是奴婢自己一人做的。”
安若雪冷哼一声,“哼,三少爷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三少爷是和奴婢无冤无仇,奴婢这么做是为了我家小姐。当年小姐嫁入安府时深得老爷疼爱,可是自从四姨娘入府之后,老爷就很少去小姐屋里,等到三少爷出生之后,老爷对大少爷也没那么疼爱了,就更加不去小姐屋里,奴婢看着小姐夜夜独守空闺,流泪到天明,就心疼不已,因此就想到要把三少爷害死,那样四姨娘一定会伤痛欲绝,无心再侍候老爷,老爷从此就会把心放在小姐身上,而二少爷也会更加让老爷疼爱。”
陈嬷嬷此番话倒也不假,当年安正邦把二姨娘娶进门时确实是百般宠爱,安少卿刚出生时也是疼爱有加,后来接连有了三姨娘和四姨娘,安正邦就不似从前那般宠爱二姨娘了,加上安少卿又顽劣不上进,安少澜却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安正邦就更加少去二房那边了。
“陈嬷嬷,你。。。。。。你怎么这么蠢啊,即便是心疼我,也不该去做这种事,三少爷是安家的血脉,是老太君和老爷的心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对得起安家的列祖列宗!”二姨娘很快就从最初的惊惧镇定下来,红着眼圈掩面做出哭泣状,那模样倒真像痛心疾首。
安若雪没料到陈嬷嬷居然会这么说,心下已经明白了,这个老奴婢居然对二姨娘如此忠心,不惜把罪责揽在自己一人身上。看来刚才安若雨扇她耳光时说的那番话,就是在暗示她要知恩图报,不要把二姨娘出卖了。
意识到今日此事怕是难以揪出二姨娘了,安若雪却不甘心,沉下脸继续问陈嬷嬷,“你真的只是因为心疼二姨娘才这么做的?”
此刻陈嬷嬷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看着安若雪的目光坚定,“是的。”
安若雪看了一眼绿柳,“你说不是有人指使,而是你一人所为,那绿柳又为何要去半路拦下何嬷嬷?”
“这是奴婢指使的,绿柳并不知道奴婢要害三少爷,奴婢只是要她拦下何嬷嬷,至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告诉她。”
“这就奇了,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绿柳就去做,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
“绿柳是奴婢的侄女,一向听奴婢的吩咐,奴婢不告诉她,她也不敢多问。这是害人之事,奴婢怎敢事先向她说明,不然她定当告知小姐,小姐也会阻止奴婢那样做。大小姐若不信,可叫绿柳上前对质。”陈嬷嬷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众人都知道绿柳和陈嬷嬷的关系,也知道绿柳确实十分听陈嬷嬷的话。
这时站在下人堆里的绿柳走上前来,在安若雪面前跪下,泪眼淋淋道:“大小姐,姑母所说句句属实,之前奴婢确实不知道姑母要加害三少爷,否则定当阻止。”
安若雪问:“那你刚才在梅香苑时为何不肯承认是故意在半路拦下何嬷嬷?”
绿柳道:“那是因为奴婢猜到了三少爷落水可能与姑母有关,怕姑母因此受到责罚,就想帮她隐瞒。是奴婢一时糊涂,不该助纣为虐,愿受责罚。”说着她把头叩在地上呜呜痛哭。
陈嬷嬷和绿柳两人的一番说辞相互吻合,根本无法找出破绽,安若雪明知道她们在说谎,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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