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篇·第四节
“你……要杀我？”爱丽丝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说道：“你已经获得了身体，获得了力量，所以你现在要将剩下的东西也全部夺走吗？”
“你的猜测并不完全，我并没有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身体。”龙瞳少女微微摇头。“但是你的结论是正确的，我的确是想要取回我应有的东西。”
爱丽丝打量着面前的人儿，从发梢到脚踝，从血液的流淌到心脏的跳动，她有绝对的把握确认眼前的这具身体是货真价实的血肉之躯。
于是她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可不认为你现在所拥有的是假的。”
“当然不是假的，但是，却不是属于我的。”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摸着爱丽丝光滑的脸颊。柔嫩的指腹传来微暖的温度。
“还记得洛里斯泰德吗？”
“记得。”
“我也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龙瞳少女轻飘飘地踩出一个小巧的回旋，双手便环绕上了爱丽丝的脖颈。她轻轻地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那一剑险些置我于死地。”
龙可以感觉得到，怀中少女的身体在那一刻变得如同石头一般僵硬。而且温度也似乎有着些许升高，她随即无声地露出一抹微笑，继续述说。
“那一剑究竟是谁斩出的呢？我不太了解，我也不是很想去知道，我没有兴趣去干涉那些我无法应付的东西。不过，他却告诉了我一件事，我在这世界上并非举世无敌。”
“是啊，你有得是敌人。”爱丽丝嘲讽地说道。
她微微偏开头，龙在她身后的呼吸让她的颈侧有些发痒。
“所以你就来打我的主意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龙回答道。“所以我觉得，提高自己的力量是很有必要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爱丽丝抬起胳膊，想要把这从背后抱住她的少女挣开，然而龙却比她有力量的多，轻而易举地便抓住了她的手。
“健全的灵魂只能够寄宿在健全的身体里面，倘若我还想继续向上迈进，身体和灵魂便必须达成一致。”
“所以你才……唔。”
手指上传来的奇异触感让爱丽丝轻轻打了个冷战。那是一种很温暖，很柔软的感觉，她微微偏过头，便看见龙瞳少女正看着她，双唇却轻轻地吮吸着她的手指。
“你……真是恶趣味。”
“趣味？我不觉得。”龙瞳少女微笑着，凝视着她。“你难道就没有吮过自己的手指？没有在思考的时候轻轻咬过自己的指尖？”
“这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呢？我难道不是爱丽丝吗？你难道不是我吗？我对我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难道还需要批准吗？”
“我不允许！”
“哦，是吗？”龙低声吟道，她随即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舐着爱丽丝的颈侧。
“呜……”
爱丽丝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瞧，你已经允许了。”
“不，呼……绝不……！”
爱丽丝还想否认，身后的龙便噙住了她的右耳，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耳垂。
这下子，她便连站也站不稳了。
“你……你……要杀就杀，何必这样对我！”
“杀？不，我怎么可能会杀你？”龙瞳少女微微摇头。“我即做不到，也不会那么去做，我所想要的，只是一场完全的融合罢了。”
“融合？”
“是啊，融合。从心到心，从身体到身体，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融合。至此以后，不再有龙，也不再有人，有的只是爱丽丝，唯一的爱丽丝。”
“那个爱丽丝……只是你吧。”
“我不会隐瞒你，融合自然是以我为主的。因为你太弱了，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会在我的影响下改变。想想雪漫，想想洛里斯泰德，想想你吞噬了米尼墨尼尔之后所做的一切。倘若你还是在走进雪漫城之前的爱丽丝，你会这样做吗？你会落到这个下场吗？”
爱丽丝闭上了眼睛。昔日做的一些荒唐事情便逐一在她眼前流转。
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龙霄宫，被夷为平地的洛里斯泰德。死去的平民，绝望的士兵，毅然离去的莱迪娅，以及她最后说出的那三个词。
‘绝不，绝不！绝不！！’
那个时候的莱迪娅，究竟是抱着一副怎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呢？
想必除了失望与悲伤以外，便只有愤怒与憎恨了吧。
“我……”爱丽丝张了张口，声线逐渐变得低沉。
“我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啊，你当然不会。因为完全的你不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决定。”龙轻柔地说道，灵巧的手指悄然探进爱丽丝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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