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重元审视着她姣好的面容,“你姓甚名甚,说与我听。”
“我。”女子梢眼楚楚看着李重元,“我姓沈,我叫沈...泣月。”
“沈泣月?”李重元低声念着,“你一个弱女子,哪里行的了那么远,战事一起更是危险,赶紧回头吧。”
沈泣月跪地道:“将军带着我吧,我只是远远跟着,绝不会误了你们的大事!”
吴佑起了些怜悯之心,鼓足勇气道:“重元大哥,看她样子也挺可怜,这里离绥城已经很远,她一个女人独自回去,只怕也是凶险...待我们拿下沧州,她也就可以留在故乡,我们岂不还做了件好事?再说...”吴佑压低声音道,“咱们少夫人,也是沧州人...”
李重元沉思片刻又看了眼满脸期待的沈泣月,扭转马身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吴佑,我们走。”
“多谢将军!”沈泣月抹了抹眼角站起身,“多谢将军!”
“此事不要和少主提起。”李重元叮嘱吴佑道,“连你大哥都不要说。”
“吴佑知道。”吴佑拍着胸口道,“只是我不明白,这也不是坏事...为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重元神色严峻道,“少主身边如今还有殷家兄弟,他俩正是得势的光景,你我都要打起精神才好。”
吴佑忙不迭的点着头。
烈日当空,见柴昭额头渗出汗珠,云修忙给柴昭递上水囊,柴昭见岳蘅一路寡言,将手里的水囊朝她抛去,岳蘅一个激灵陡然接过,恼道:“你惊到我了!”
柴昭注视着前方道:“你是在怪我?”
岳蘅拧开塞子咕嘟灌了几口,擦了擦唇角道:“怪你什么?”
“崔叔的事。”柴昭低哑着声音,“怪我都没有帮你说上一句话,是不是?”
岳蘅把水囊扔给云修,“云修你喝,旁人不必去管。”
“这...”云修面露难色,“少夫人...”
“你不是替我执箭的么?”岳蘅故意高声道,“这才几日,就要背弃自己的主上?”
云修一时哑然,吞咽着喉咙喝了几口,背过身子不敢去看柴昭。
柴昭嘴角微微扬起,右手轻抬,身后亲卫疾促恭敬的呈上绣着黑色暗纹的貂皮水囊,柴昭慢悠悠的喝下,亲卫赶忙又接了回去。
云修眨了眨眼看向岳蘅,岳蘅鼻子里低低哼了声,撇过脸不再去看。
“重元大哥!”吴佑骑着马从后头高喊着奔来。
李重元皱着眉头示意他小声些,“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吴佑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日头太烈,那位沈姑娘,像是撑不住了。”
“撑不住?”李重元抹去鬓角渗出的汗珠,“你去骠骑营牵匹马给她。”
吴佑赶忙去照做,李重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紧跟着过去。
沈泣月抱着马脖子翻上马背,才坐稳就可见李重元骑着马哒哒而至,俏脸泛起惊喜道:“多谢将军...”
李重元递过自己的水囊道:“这样的日头,喝些水吧。”
沈泣月梢眼似有盈光忽现,哽咽道:“将军...多谢了。”
李重元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忽的有人喝道:“郡马爷,军中只有你家少夫人一个女子,这位姑娘...是何人!”
吴佑心头一紧,“是殷崇诀...”
李重元不慌不忙的转过身,见殷崇诀轻晃马镫幽幽注视着自己,镇定道:“殷二少爷有些过于紧张了,她是这一路偶遇的姑娘,正好也要往沧州去...”
“沧州?”殷崇诀忍不住笑了出来,“大战将起,百姓都是避之不及,哪还有要往沧州去的?郡马爷也不是第一天出来行走,孰真孰假这也难以辨别?”说着收起笑意,目露凉薄道,“照我只见,怕是意图混进我军中的细作也说不定!”
“细作?”吴佑恼火的看着殷崇诀,“你睁大眼看看,就那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你会找她当细作?到底是没有披过甲入过朝堂的人,这都能被你想到!”
殷崇诀冷冷道:“孰真孰假,我殷崇诀说了不算,还是让少主看了才知。”
“少主...”吴佑顿觉有些慌乱,可仍强撑着道,“还怕了你不成!”
见殷崇诀真去禀报柴昭,李重元脸色有些凝重,沈泣月惊恐道:“将军,泣月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管你的事。”李重元道,“沈姑娘不必自责。”
柴昭听完殷崇诀所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云修凑近吴佐道:“郡马爷是疯了么,还有你那鲁莽弟弟,竟也帮着他?”
吴佐深吸了口气纵马去寻弟弟,柴昭阴郁道:“还未见血损兵,已经有人要乱我柴家将士的心智么?重元不是第一天跟着我,也会私自做这样的事?去看看。”
见云修勒着座驾的马缰一动不动,岳蘅咳了声道:“你不跟去看看?”
云修沮丧的摇着头,“我可不去,一个是少主,一个是郡马爷,他俩争执起来可有的难看,我劝你也不要去。”
“难看才得去。”岳蘅骑着白龙去追丈夫,“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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