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不归曾提及,自己的一身武艺,是父亲旧友所授,想来便说的是燕镖头这些,永义侯的旧部了。此后之事,便是迟不归和迟母定居青州,隐姓埋名,从仕途一道。
永义侯旧部,以燕镖头为首,戍守在主人之后身边,暗中积蓄力量,以待公子长成,报灭门之仇。
“燕镖头您这些年,是将所有旧部都收拢了吗?”容晚玉听完这庞大的消息,非但没有生怯,反而已经开始图谋后计。
姜询看出来她的意思,抢在燕镖头回话前先开口,“你是要接过他的担子,揽在自己身上了?”
容晚玉握住的令牌,被掌心的温度温热,她言语坚毅,却并非只为私情。
“永义侯府之难,并非只是晏家之难。田有为借陛下警惕之心,铲除异己,受牵连的武将世家,不止永义侯府,更有我永宁侯府。”
无巧不成书,但巧合落在政事上,一定是有心人的计谋。
当年永义侯、时任永宁侯的大舅舅,以及时任户部尚书的田有为,三人是结拜兄弟。
两个侯爷一个被定罪,一个战死沙场,两家侯府的落寞和田有为走向权力之巅形成鲜明对比。
燕镖头这些旧部,这么多年自然针对田有为做了不少谋划,才敢笃定当年永义侯之死,是田有为所为。
容晚玉不难联想,自家两位舅舅之死,也绝非巧合。
“殿下,不是我容晚玉自大,我身为永宁侯府之后,永义侯独子之妻,此等血海深仇,若视为无物,岂非枉活一世?”
永义侯独子之妻,这几个字被容晚玉说得笃定无二。
燕镖头和何镖头闻言齐齐下跪,此番不再是拜见公子的未婚妻,而是永义侯旧部日后,真正的引领者。
“姑娘大义,我等没齿难忘,生死相随。”
容晚玉起身,将两人亲手搀扶起来,“除了你们对侯爷的忠心,我相信,定然也有亲朋故旧枉死于这妄加之罪,定然也有不甘奸佞当道的报国之心。我容晚玉,愿尽绵薄,力破不公。”
此言既出,驷马难追。
姜询看着容晚玉不输所谓英雄的气概,心中难免喟叹。
迟不归,这可不是我劝得不够,实在是你所爱之人,心怀天下,更心怀你一人。
于姜询而言,容晚玉愿意接下此事,自然对他的夺嫡是一大助力,弥补了迟不归故去的不足。
但于私情,姜询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容晚玉那熠熠生辉的明眸上移开,嘴角泛起苦涩的自嘲之笑。
她爱他至深,已越生死,我心何存。
容晚玉注意姜询的沉默,现在当务之急,她要先了解清楚,这些永义侯旧部的势力到底有多少。
燕镖头擦了擦因激动而泛出的泪花,向容晚玉细细说起了他们这些旧部之事。
“姑娘适才问所有旧部可有收拢,此事并未。除了放下恩怨,甘愿归隐的,还有一支势头不小的旧部更为激进,与我等已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晚玉闻言,忽然想起了在寒山寺时,行刺皇帝的那些刺客。
当时迟不归有意放水,自己才没有救最后一个活口,让这些刺客逃之夭夭。
如今想来,很可能便是燕镖头口中这支激进的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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