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四皇子和刚刚赶回京城的燕镖头在一处谈话,两人便都听见了那镖师转述的情形。“容侍郎逼迫容姑娘毁婚,容姑娘言,婚约已定,生死不负。”
燕镖头那时便一腔酸楚,他亲眼看着公子如何从孱弱孩童一步步走到今日。
血海深仇压在公子的肩头犹如一座大山,这么多年他呕心沥血,既学成状元之才,亦收拢了父亲流落在外天南海北的旧部。
燕镖头视迟不归如主人亦如晚辈,很是心疼他,拖着病体为复仇劳心劳力,半点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模样。
直到容晚玉的出现,让他们这些旧部看见了不一样的迟不归。
迟不归送信回青州,向母亲言明与容家嫡女的婚事,信是燕镖头亲手送去的,也知晓信的内容。
“儿此生未料,得遇良人,虽前路未卜,却不愿错付。”
迟母和燕镖头看到这封信时,没有半点不满意,只有欣慰。
燕镖头还等着公子归来,将夫人带着见见这些兄弟部下,未料如今自己亲眼见到公子的心上人,公子和她却是阴阳两隔。
平复心绪,燕镖头起身也看见了桌上的青铜令,先开口道,“此令只有三枚,一枚在我之手,一枚在四殿下手中,剩下的一枚就是姑娘您这一块。”
姜询伸手拿起那令牌,看着青铜之下一抹不起眼的暗红,那仿佛是锈色,实则是这张令牌最独特之处。
“你这块,跟我们俩的还不太一样。”
姜询将令牌递给容晚玉,指了指那块红色印记,笑了笑,“你这令牌便如迟不归本人,他的所有下属,见此令只会听命于你,便是你下令要他们来刺杀我,他们也只会前仆后继。”
容晚玉闻言微愣,下意识伸手摩挲着那块不起眼的印记,她一直以为只是锈色,更不知晓,此令牌真正的份量。
燕镖头也是一笑,平日不苟言笑之人,便只是眉眼松动了些,“殿下所言虽有些不妥,但却是实话,容姑娘,公子知晓此行艰难,才有了托付之心。”
“既如此,我要知道真相。”容晚玉紧紧握住那块令牌,发红的眼眸亮得让人难以忽视,“关于不归所有的真相。”
姜询知晓容晚玉说一不二的性子,也料到了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这些解释会由自己来说。
姜询往后倒了倒,靠在桌沿上,望着房梁放空了眼神,“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而且是他讳莫如深的过去。迟不归给你这枚令牌,不是想让你代他承受这些,而是想让他的力量护你一生无虞。你当真选择了解这一切吗?”
燕镖头也将目光投向了容晚玉。
便如姜询所言,迟不归给燕镖头也留了话,若他有什么意外,他经营半生的所有,都将交给容晚玉,但不包括如他一般,心怀家仇的旧部。
如若容晚玉选择只认“迟不归”这一个身份,那燕镖头会抽离出所有旧部,只将干净的无害的巨额之财留给容晚玉。
容晚玉只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也许在姜询和燕镖头的叙述中,她才真正地认识,自己所爱之人的全貌。
容晚玉看着姜询,认真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姜询将目光移开,沉声开口,“永义侯府晏家,开国功臣之后,世代荣耀,亡于十余年前的叛国之罪。”
“他是迟不归,也是晏家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晏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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