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气势冲冲地来,心平气和地留。
连满月宴的主角,也不过只是看了一眼,满心都期待着早日将容沁玉迎回门。
这门婚事,到底是容沁玉低嫁。
容束本还有些介意萧家势弱,可听闻萧家大郎萧俊已考中秀才,有向仕途之心。
又亲自考教了一番,虽不至才华横溢,但也算饱读诗书,只要下些苦功夫,加上朝中有他这个岳丈助力,谋得一官半职也不成问题。
有了此番思量,容束还是踏入了芙蓉阁,想要亲口和容沁玉分析其中利弊,让她嫁得舒心一些。
“你姨娘的死,是难产无疑,为父知晓你伤心,但也不能由此妄生猜忌,寒了至亲之人的心。”
容束看着安安静静垂首一旁的容沁玉,心思十分复杂。
萧姨娘再作恶多端,他也是当真怜惜过的,这么多年对容沁玉的好也丝毫不差,除了一个庶女的名头,容沁玉的一切用度皆同嫡出一般无二。
“你表哥家,虽只是从医,但在岷州一代,也是有名的杏林世家,声名在望。加上你表哥如今已是秀才之身,学问还不错,待他中举,你也约莫及笄了,再完婚正好。”
容束苦口婆心的说着,容沁玉只是闷头听着,没有回答一个字,让他不免有些气闷。
“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可听进去了?”
见容束有些动气,容沁玉才抬起头来,眼含热泪,双膝一软,跪在了容束身前。
“女儿知晓,姨娘生前意图谋害嫡子是大罪,父亲肯全姨娘身后体面,没有将此事告诉外祖一家已是仁慈。”
“女儿愿意嫁给表哥,也明白父亲为女儿周全的苦心,只是一想到要嫁去岷州,不能侍奉父亲,便十分难过。”
听见容沁玉不仅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还十分孝顺的模样,容束也难免感怀,伸手扶起了容沁玉。
“你能明白为父的思虑,便是最好。待明年,你才及笄,若是不舍也可在家中多留些时日。有父亲在,待你表哥中试,留京任职并非难事,便是出嫁了,也可常回家看看。”
父女俩久未谈心,一番父慈女孝,最后也算谈得尽兴。
容沁玉柔顺地恭送容束离开了芙蓉阁,转身回屋,便将随手的一件摆设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口口声声为我考虑,却连姨娘死后的公道都不愿给予。还要我嫁给一个秀才,还不是因为我只是庶出!”
揽月将摆设捡了起来,怕主子动气伤身,上前扶住容沁玉,反被她用力地握住了手臂。
“宫里,有消息了吗,二殿下如今还被关着的吗?”
揽月的手臂吃痛,但也没吭声,答话道:“有消息了。奴婢日日去二殿下府外等候,昨日亲眼见到二皇子的车驾回府。”
“好,很好。揽月,你去请外祖母来,就说我想尽一尽地主之谊,陪外祖母上街好好逛一逛。”
萧、容两家的婚事,暂时也只是口头之约,需等萧家回乡,正是行过三书六礼,才算礼成。
此时容沁玉主动邀请萧舅姥出府,让她十分宽心,觉得容沁玉当真想开了,接受了婚事。
特地找萧舅爷要了不少银票,想着给外孙女好好置办一些行头,宽慰她的丧母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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