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名贵的药,可以延缓毒发的次数,不说活不活得过而立,至少能活得久一些。当初,决定权还是交给了迟不归自己,他想都没想,直接放弃。
对他而言,活到而立,已经足矣完成心中所愿,若不成,也是竭尽全力,死而无憾。
冒险一试,若人死万事休,心中所怨,怕是连奈何桥都难过。
如今,竟有一个人,能让他改变心意。
自从十八知晓容晚玉解决了时疫之困,救了京郊百姓后,对容晚玉的态度便大有改观。
对于德才兼备的人,她十八向来是佩服的。
但想到迟不归因容晚玉,选择冒险治病,十八的心里还是被像塞满了石头一般,沉甸甸的。
十八抢过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下半坛,喃喃自语,“他哪里是为她生,明明是为她死。”
......
容府内,很快到了二少爷满月的日子。
自他出生以来,一直被单独养在一个院子里,容束一回也没去瞧过。
钟宜沛身为主母,过几日便会去看上一回,以防下人不仔细照料。
除此外,再无人关心过二少爷,连个小字也没人取。
伺候他的奶娘和下人,便只能二郎二郎地唤着。
当下人来问,是否要给二少爷办满月酒时,容晚玉正和钟宜沛在一处说话。
钟宜沛闻言一愣,先是看了一眼容晚玉的神情,见她未有动容,才问道,“主君如何说?”
“主君说,全凭夫人拿主意,不过一个妾室之子,用不着大张旗鼓。”
话虽如此,当年容沁玉出生时,容束也热热闹闹地大办了一场,更别提此后出生的嫡子容思行。
那满月宴更是遍请了亲朋好友。
如今,不过是容束还芥蒂萧氏的所作所为,对她难产留下的孩子,只有厌烦,没有丝毫怜惜。
“母亲,女儿以为,便不是大办,也该置办些宴席,正正经经过这满月宴。”
容晚玉见钟宜沛面露犹豫,主动开口帮她分忧。
“京城内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家难产死了一个妾室,怕左邻右舍已是皆知,若再薄待二弟,只怕人云亦云,议论主母不仁。”
萧氏生前所作所为,外人不知,在旁人眼中,萧氏为容家延续香火而死,便是尽了为妾者的本分,更称得上忠贞。
钟宜沛身为续弦主母,若将庶子薄待,哪怕是因夫君不待见的缘故,也会被苛责为不仁不义之辈。
如今,容束暂代尚书之职,盯着容家的眼睛不再少数,没必要受风言风语所累。
钟宜沛知晓容晚玉是为自己,为大局考虑,不过还是不忍心地问了她一句,“那孩子......晚丫头,你当真能容得?”
“冤有头债有主,他一个才满月的奶娃娃,何必承担母亲的过失。”容晚玉合上账册,当真对此毫无芥蒂,越发有长姐风范。
“女儿曾想,让二弟寄于母亲膝下,虽非己出,到底能全养恩。若母亲愿意,满月宴,便可公示于人前。”
钟宜沛闻言,低头摸了摸自己平缓的肚子。
她也曾因无法生育而委屈,明白容晚玉对自己的体贴,只是也难免想起这是萧氏之子。
“......容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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