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家喜事,城西上空绽放烟花。
绚烂的色彩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和惊叹,但再美好,也只是转眼云烟。
还剩一坛酒。
迟不归没有再喝,也没回答姜询的问题,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你以前说过,有一种法子,可以让我活下去。”
姜询面色几变,到底还是习惯用笑脸和调侃去应对沉重,“诶,我说的可只是,让你多一成活下去的可能。”
他伸出食指在迟不归面前晃了晃,“就一成,你要遭受的痛苦可是无法估量的。”
结识迟不归后,姜询便一直寻找着能治他病的名医。
看过无数医者,都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连一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姜询都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每逢双月月圆时,迟不归的寒毒便会发作一次。
身体冰冷如坠寒窟,每一根筋脉都仿佛有不计其数的细针反复刺扎,其难受程度,比车裂更甚。
每到这时,迟不归总会将自己藏起来,独自挨过毒发。
姜询也只见过一回,见到平日气定神闲的好友,痛苦到蜷缩成一团的模样,他再也不想见到第二次。
“本就是与天争命,一成,已是奢侈。”迟不归的长发被夜风吹散,多了一丝洒脱与不羁之气。
“好,我替你寻鬼医。”姜询知道迟不归下定决心就轻易不会更改的性子,也不再相劝。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繁华的京都,伸出手,直指最辉煌的宫殿。
“既如此,便定五年之约,迟不归你可别叫我失望。”
五年,问鼎至尊之位。
两人的酒到底没喝完,迟不归如今有了挂念,记着时辰,施展轻功飘然离去。
看那步伐稳健,半点不见醉意。
姜询抱着最后一个酒坛子,嘟嘟囔囔,“不归不归,这名字该给我才是。这家伙的酒量到底有多好?”
楼下,十八见两人久久未下楼,害怕两个酒鬼失足摔死,将屋子拾掇好后,也爬了上来。
她环顾四周,不见迟不归,伸手敲了敲姜询的酒坛子,“人呢?”
“找心上人去了。”姜询慢了半拍才回答,醉眼朦胧,实在喝得太多,不过还记着正事。
“嗝——你,记得让人去找鬼医。”
鬼医是西南一位名医的名号,因医治手段偏门,无利不起早而得名。
也是唯一一个,开口说能治迟不归的寒疾的人,哪怕只是一成的可能。
“那老不死的,诊金可贵了,给谁请啊,这么大方?”十八大大咧咧地坐下来,见姜询摇摇晃晃的,十分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拽住了他的腰带。
“能让本皇子花重金的,还能有谁?”
十八听见姜询的回话,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他答应了...?”
从寻到鬼医后,姜询和十八都很犹豫,是否要让迟不归冒这个险。
一成的治愈率,要承担的不但是非人的痛苦,还有九成的死亡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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