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把二少爷挪出了松鹤院,随意挑了个离自己远远的院子,派了个奶娘去看顾。
二少爷的去留,钟宜沛没有拿决定,而是将选择权给了容晚玉。
“夫人说,若姑娘见着心烦,便将二少爷送去庄子上养着。全凭姑娘做主,只需以夫人的名义便可。”
赤霄来传钟宜沛的话,话里话外,都是钟宜沛对容晚玉的爱怜。
她考虑到容晚玉对萧氏的恨,难免会难以容忍她的孩子,但将庶子养在庄子上名声不好,便由她来承担。
钟宜沛的暖心举动,让容晚玉的心仿佛柔软了一些,她微微摇头,否决了这个决定。
“先姑且如此吧,多派几个人去照顾着……别的,等满月后再提。”
容晚玉本想让钟宜沛记养这个孩子,可又深知钟宜沛对母亲的看重不比自己少几分,不一定能接受这个孩子。
让秋扇好生送走赤霄,容晚玉独自一人,去了外院。
迟不归当真如他所言,哪怕引入了容思行的毒血,也无大碍。
但这并非是一件好事,相反,是更糟糕的情况。
“你……该好生休息……”
迟不归见容晚玉提着药箱,面无表情地闯入,清风拦都没拦住,带着微不可查的心疼,化作一声叹息。
“我一没中毒,二没生病,何需休息。躺好。”
容晚玉重生后,把过最多的脉,就是迟不归的。
手腕的温度,脉搏跳动的规律,熟悉到仿佛是扣着自己的手腕。
入手还是微凉,脉搏依旧虚弱,但又仿佛被坚韧的丝线吊起,维持生机。
容思行的毒血仿佛没能将迟不归侵染分毫,只因他体内的寒毒太过霸道,小巫见大巫,被吞噬消融了。
“还是老样子吧?”
迟不归轻描淡写的口吻,不是当真看破生死,而是因为他这短短的二十年,实在见过了太多医者,太多束手无策。
脉象依旧,毫无转圜之象,依旧是一盘死棋。
从一开始,容晚玉就知道迟不归的死期。
前生,教自己医术的半仙都没能治好他的病,容晚玉心底也没有这样的把握。
一开始她只将迟不归视作日后会飞黄腾达的首辅,想要以恩换恩,让迟不归成为自己的助力。
所以她不在乎能不能治好迟不归。
可如今……
容晚玉没松手,撇开头,口吻有些固执,语气微微颤抖。
“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件必须做的事?”
迟不归感受到独属于容晚玉的温暖,从手腕上的一寸皮肤慢慢渗入。
温暖到让人眷恋,让人不舍。
“是。”
容晚玉松开手,又覆盖在迟不归摊开的掌心上,没有十指交扣,只是轻轻地重叠。
“别死,迟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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