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间,她听容束提起,迟不归帮衬他去向各家征粮,没少费嘴皮子功夫。
见天色还早,亲手熬制了润嗓的小食,亲自送去了外院。
从她出府到京郊后,两人各自忙碌,有一段时日未见了。
此时一照面,两人站在院中,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人开口先打破宁静。
“清风见过大小姐。”
最后还是清风闯入,一点眼色没有,大着嗓门冲容晚玉作揖。
“咳,这是润嗓的汤药,近日辛苦你陪父亲去征粮了。”容晚玉回过神,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清风。
“迟先生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告......”
“容小姐留步。”迟不归出声唤住了容晚玉,将清风手里的食盒亲自取过,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迟某有一事,想要和容小姐谈一谈。”
清风见状,会意退出了院子,守在了门口,谨防有旁人听到两人的谈话。
待容晚玉落座后,迟不归才开口道,“容小姐觉得,京郊一事可算了结了?”
容晚玉听迟不归提起此事,正好是自己心中疑惑,不免打起了精神。
“只觉是冰山一角,细细想来,有许多不合理之处。”
见容晚玉所思同道,迟不归眼底略过一丝赞赏,却不忙答疑解惑,而是让容晚玉先把自己不解一一道来。
“先说太子一党囤田隐户一事。通过易凡乔装的周庄头可知,囤田隐户的暴利大多流入了太子的钱袋,剩下的蝇头小利用以收买人心。这份银钱,数额惊人,到底作何用处?”
“再者,北域毒草现身。便是围猎场之事是二皇子所为,京郊的毒草却不可混为一谈,还有想杀阿月的刺客,背后定然另有其人。”
两个问题,不偏不倚,正好切中了此事要害。
迟不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详了容晚玉良久,久到容晚玉开始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没擦干净。
“容小姐,若为男儿身,当可治国平天下。”
这是士人至高无上的赞誉,容晚玉被夸得一愣,又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是占了重生的便宜,才会比旁人知晓得更多。
“先生谬赞了。”
迟不归脸上没有取笑之意,眉眼深压,十分认真,“不是谬赞,是实话。”
“女儿身,难道就不能治国平天下,只能囿于内宅,一辈子相夫教子吗?”容晚玉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并非挑刺,而是真心由此一问。
她想要知道,迟不归的答案。
迟不归没有惊讶于她惊世骇俗地发问,反而认真地思索后,才给了自己的回答。
“澧朝曾出过女帝,虽在任时短,但也有过不少功绩。且不论权贵,寻常百姓间,女子中佼佼者亦甚多,虽大势倾于男子,但迟某以为,凡是论人不论男女之别。”
容晚玉知晓,有了前世今生的经历,自己注定不会是一个安于内宅的女子。
钟宜沛嫁入容府后,也开始操心起了她的婚事,但容晚玉对此,一直兴致缺缺。
哪怕她要嫁人,也要嫁一个懂自己的男子。
迟不归的回答,让她有些动摇,日暮渐暗,只有微风徐徐,和她一下接一下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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