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风看来,这也算是容府的家事,钱自然该容大小姐来出,熟料自家公子跟人说了半天话,也没提及这事一句。“没忘。”迟不归拢袖回屋,留下轻飘飘一句,“给姜询传信去,既是埋在太子之下的暗桩,合该他来出些财力才是。”
清风想着那看起来不着调,实则七窍玲珑的四皇子,苦着脸,“殿下定会嚷嚷让您来付。”
“哭穷。”迟不归说得坦荡自然,一展衣袖,以示自己两袖清风,“你家公子,不过是个寒门学子。”
想起自家公子私下的产业,清风抽了抽嘴角,只能拱手听令。
回了玉雨苑,容思行先冲向了铜镜,看着自己跟鸟窝一般的头发,怨念地看向容晚玉,“阿姐,你跟先生说话便说话,怎么一直揉行儿的头呀,会长不高的。”
“听谁胡说的,你放心,阿姐不仅能给你治好腿,还能保证你长得比父亲还高。”容晚玉目光游移一瞬,作怪地又狠狠揉了一把容思行的头发,感受了孩童还细软的发质手感,哈哈大笑,“好了,让秋扇帮你重新梳理吧。”
逗完弟弟,容晚玉才打开那个木匣,上面是一叠整整齐齐的纸张,
“姑娘,这是什么书啊,都坏了吧?”丹桂看见那本书皱了皱鼻子,“奴婢拿去给您晒晒?”
“这可是好东西。”容晚玉看见上面的名目,瞬间双目放光,十分谨慎地慢慢翻阅起来,“这是前朝名医所著的医书,可是学医之人求之不得的宝贝,看着样子,多半还是原本,而不是抄录。”
丹桂摸了摸后脑勺,实在不明白这么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是什么宝贝,不过见容晚玉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拿来了一个香樟木做的盒子,“那您用这个盒子装着吧,防虫。”
容晚玉用了极大的意念,才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本书上移开,谨慎地将医书放进盒子中,“这个放在书桌上,你们别去拿碰。”
然后,才拿起迟不归所记载的用药反馈,不得不说,看着整齐俊逸的字迹,十分赏心悦目,想来待他春闱,考官看着这一手漂亮的字,也能酌情给他加加分吧。
陪行哥儿用了晚膳,又施了一次针,容晚玉难得没有留他再耍玩一会儿,不顾行哥儿哀怨的目光,让秋扇将他送回了松柏居。
自己则坐在了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医书翻开,而后另拿了一本空白的书册,开始抄录下来。
医书她要时时刻刻翻阅,原本古旧,自然经不起这番折腾,还得抄录一份,日常阅览才方便。
落笔才抄了几行字,容晚玉停下笔左看右看,总觉得不顺眼,顺手拿起迟不归的用药记录,两厢对比,只觉得自己的字迹实在有碍观瞻。
这也怪不得她不用功,前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后来随游医阅览医书倒也认了不少字,但这字迹却不是一日之功,现在她也只能勉强写得出,连工整也算不上。
“丹桂,行哥儿是不是有留在这儿的描红?”容晚玉问道。
丹桂应声,拿来了行哥儿练字所用的字帖,“都在这儿了,姑娘是要检查少爷的功课?”
看着行哥儿写的大字,容晚玉自愧不如,淡定地抽出一张来,铺陈桌上,“不,我没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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