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玉用清水浣净了手,领着于嬷嬷和秋扇丹桂往松鹤院去。松鹤院是专为祖母而建的院落,这么多年虽祖母未曾上京,但院子一直空着,容束也叮嘱下人要时常打扫,此时入住也方便。
院子种了不少松柏,最难得的是一株过百年的,是容束花了大价钱购得移栽,还有一些白鹤,专有下人照养,以取松鹤延年的好意头。
才踏进院子,容晚玉就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
大门敞着,只见祖母左右坐了两个姑娘,一个是容沁玉,另一个眼生,看穿戴应是大伯家的堂姐容翠玉,还有萧姨娘,也在一旁作陪,几人说说笑笑热闹得很。
“孙女给祖母请安。”容晚玉无视自己入内后便戛然而止的笑声,款款行礼,“祖母远道而来,孙女知晓后便即刻赶来拜会祖母,竟也不如二妹妹和姨娘,来得这样快。”
松鹤居到玉雨苑的距离,比碧草院和芙蓉阁更近,容晚玉路上也不曾耽搁,只怕是萧姨娘母女二人早早盼着祖母上京,指不定是早早候在了松鹤居院门。
容沁玉起身和容晚玉道礼,笑得清甜,“是妹妹和姨娘思念祖母得紧,得知祖母来了欢喜不已,来得便快了些。姐姐也不算晚。”
“这真心和假意,一眼不就看出来了吗?”容翠玉声音有些尖细,咯咯笑着睨了一眼容晚玉,“难怪祖母一路都念叨着沁妹妹,当真是个好姑娘。”
祖母怜爱地拍着容沁玉的手,看向容晚玉的眼神算不得和蔼,言语淡淡,“我不过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倒也无需那么多人惦记。大姑娘有心了,既请了安,就回去吧。”
容晚玉觉察到祖母的不喜,宠辱不惊,反而自己找了位置施施然坐了下来,“祖母久未上京,不曾知晓如今孙女管着家务,既祖母来了,孙女自然该尽孝心,替祖母打点妥当才是。”
此话一出,祖母睁大了眼睛,先看了一眼萧姨娘。
萧姨娘露出一抹苦笑,似乎有万般委屈,可到底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一句。
便是这模样,让祖母更认定是大孙女抢去了这些管家之权,一脸不快地斥责道:“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当家的,你姨娘辛辛苦苦这些年,为何要换了你?我的事你无需管,等狗...你父亲回来了,我亲自和他说。”
容晚玉听得这话,只是笑笑,想起容府的烂账,乐得让父亲去触这个霉头,便起身告辞。
“这管家之事,是父亲所定。孙女不好逾矩,既如此,那祖母这些日子的开销,便由姨娘来打点吧。”
自从容晚玉管家,府内的下人再无向萧姨娘献殷勤的,府外的庄头也不知怎的,这月一直没送来孝敬,靠着姨娘的份例,萧姨娘大手大脚惯了,一时捉襟见肘。
见容晚玉轻松地将老夫人抛给自己,萧姨娘面容僵硬,却说不得半个不字。
“这时了,母亲也该饿了,一路劳累,不如用些清淡的?”萧姨娘一副体贴模样,心里却盘算着,定要让膳房送些便宜的饭菜来。
熟料老太太看着一身带补丁的衣裳,一副勤俭模样,开口却阔绰得很,“不用清淡的,京城里好东西多,在老家吃不着,你让下人们挑些什么鲍鱼燕窝,山珍海味的,多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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