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容晚玉扣住他的脉,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他脉象无异才略放心了些,“你这一身血,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无事,这些都是他们的血。”迟不归摇摇头,见她踩在尸体堆里,皱了皱眉,“你往后退几步。”
容晚玉一脸莫名,往后退了几步,迟不归见离尸体还有些近,又道,“再退几步。”
容晚玉再往后几步,已经到了毛驴的旁边,吃完薄饼的毛驴不知足,蹭了蹭她的手,表示还想再来一口。
看着自己站的位置,容晚玉有些无语,“你是不是有洁癖啊?不对,有洁癖你自己沾一身血也没见你难受啊?”
迟不归见她远离了脏污,眉头舒展开来,提起晕厥过去的领头者,轻松地将一个大男人跟破麻袋一般扔到了毛驴的背上。
“这人是头领,咱们得去问问他的身份。”
“这荒郊野岭的,问谁去?”容晚玉伸手又探了探那人的脉搏,确认他深度昏迷后还不放心,又捏碎了一颗小球,倒进了那人的嘴里。
“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些农具,而不是刀剑之类的利器,多半是田庄里的。”迟不归牵起缰绳,“咱们借住的那家人,多半就能认出来。”
两人才行了一小段路,迟不归忽然咳嗽了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摸毛驴背上的夹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那头毛驴已经被打走分敌去了。
容晚玉见他咳嗽不止,一改适才以一抵十的威风,立刻翻找出一瓶药,倒出几粒递到他嘴边,“这是我依你的寒症研制的,还没试过......”
话未说完,迟不归已经含住了药丸抿入口中,湿润的触感一触即分,容晚玉蜷起手指缩回衣袖。
见他因咳嗽红了眼眶,些许泪花润湿了睫毛,半晌才匀了气息,“感觉可好些了?”
迟不归只觉得原本难受的胸口慢慢平复,体内的阴寒之感也暂时消退了一些,虽那寒气依旧犹如针尖刺骨,但已在可忍受之内,缓缓点头。
“好多了。走吧,不知还有没有追兵。”
容晚玉挤到他和驴的中间,抢过缰绳,又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迟不归下意识要抽手出来,“我身上脏......”
容晚玉啧了一声,索性伸手在他脸上一抹,将那血迹抹在自己脸上,“现在一样脏了,别犯别扭了,一会儿你倒了,它可载不动两个大男人。”
看着容晚玉脸上的血痕,迟不归想起在寒山寺那一回,她的脸上染上了自己的血,心里一叹。
明珠何必蒙尘。
两人互相搀扶着,牵着毛驴,总算在风雪又起之前赶到了农舍。
已经歇下的农夫听见外面的响动,慢慢起身,摸起放在一旁的锄头,按住了想要一并起身的妻子。
“外边是谁?”
“大哥,大嫂,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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