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打击,容思行一肚子不服气,“父亲花银子请你,不是让你在我家吃白饭的,你教得了也得教,教不了也得教,不然,不然我就让父亲把你赶出容府!”见计谋得逞,迟不归和容晚玉目光一触即分,略皱眉作无奈状,“罢了,既如此,少爷明日卯时正刻来此进学吧。”
又让清风把刚刚临好的字帖给了容思行,“这是明日所学,少爷今日随意看看,不懂得便算了。”
容思行一把扯过字帖,朝着丹桂伸手,“抱本少爷回去,几个破字,有什么看不懂的。”
行哥儿昂着头,急不可耐地催促丹桂回院,得容晚玉示意,两人先行离去。
前脚刚走,容晚玉便破功笑出了声,冲迟不归拱手作揖,“先生妙计,此后愚弟便有劳先生教诲了。”
少女笑靥如花,冲散了满屋清冷,迟不归眼底略浮笑意,亦拱手,“幸得容小姐相助。”
寥寥几语,不谋而合。
容晚玉又让秋扇将所携谢礼送上,分做两份,“一为答谢先生救命之恩,二为愚弟拜师之仪,还望先生切莫推辞。”
前者古玩名画,后者是文房四宝,都是容晚玉从容思行的库房里挖出来的好东西。
迟不归略忖度,只收了后者,“举手之劳不图报,已然两清。”
还是那样一板一眼,不染凡尘的模样,容晚玉心里一晒,也没再坚持。
屋外,书童清风向秋扇问询,“我家公子畏寒少食,此前姐姐送来的汤难得合公子脾胃,我按着方子却总熬不出那滋味,烦请姐姐告知是府中哪位大厨的手艺?”
秋扇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府中厨子,此前送来的汤皆出自我家小姐之手。”
此言出,清风惊讶容家大小姐身份尊贵会这庖厨之术,又遗憾身份有别,不便再劳容大小姐出手。
将主仆二人送别后,清风回屋内伺候,将送来的文房四宝整理一番。
笔墨纸砚皆为上品,全了礼数,迟不归扫了一眼,忽见一眼熟之物,拿起其中一只毛笔。
较之其他,这支笔虽做工上乘,但并不贵重,京城中也少有文人用此款,却是迟不归私下惯常用的。
清风没注意主子若有所思,自顾自道,“小的本想问清做那汤的厨子,饶些银子便是,没曾想那汤是容大小姐亲手做的。”
一句话让迟不归转移了注意,那道醇香似乎又回味口中,嘴上却道,“此事不可再提,男女有别,免坏容小姐清誉。”
拿起那只新得的笔,迟不归在纸条上墨写,“蚌已入瓮,可引鹬鸟。”
灰鸽又被放飞,略过玉雨苑的屋脊。
玉雨苑内,秋扇也向容晚玉提及迟不归书童所言,“如此姑娘也算还清了恩情,再不便为外男做羹汤,奴婢已言明,想迟先生知礼,也不会再提。”
容晚玉正琢磨着如何让迟不归上钩,被秋扇的话点醒。
前世她以顽石之姿,寸步不离伴迟不归一年有余,说是知之甚深也不为过。
迟不归能成为首辅,皆因他押对了宝,辅佐四皇子继承了大统。
当下父亲力挺太子正统,二皇子狼子野心次年便会搭上容沁玉,借父亲痛击太子软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放眼此后,得益的却是四皇子,和站在他背后的迟不归。
二皇子选择容府作为突破口,要说没有迟不归的手笔,容晚玉是一百个不信。
容沁玉的心思容晚玉要掐灭,但归根究底,还得将容府引入正途,迟不归就是她最好的引路人。
思罢,眉眼弯弯,“救命之恩,几碗汤羹算什么。吃腻了,咱们换一种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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