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束是个寒门出身的文官,最厌恶的便是高高在上的骄纵之人。
和他青梅竹马的萧姨娘自然了然于心,前世才故意骄纵容晚玉,时时刻刻提醒她是侯府千金之女,不能失了尊贵身份。
以致容晚玉前世被容束不喜,鲜少关切,才得萧姨娘母女二人磋磨。
容晚玉早有预谋的演这一出苦情戏,目的便是扫清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只有门前雪扫了,才能腾出手来去断萧姨娘和容沁玉的青云路。
“二妹妹的事,是女儿不对。”容晚玉低垂着头,一语三叹,似深有悔意,“女儿从前不懂事,和弟弟不睦,此番一道过了鬼门关,才明白血缘之亲。”
隔着被褥,容晚玉用力掐了一把大腿,又挤出了些眼泪,泪蒙蒙抬头,“那日,行哥儿不小心打翻药碗,污了二妹妹的衣裳。想来那是二妹妹的心爱之物,这才失手推了行哥儿,险些磕伤他的脑袋。我一时情急,才……二妹妹她可还好?”
虽然不齿萧姨娘和容沁玉平日的做派,但容晚玉知道,自家老爹就吃这套,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只是这矫情劲儿确实难演,她尚需外力加持。
过了半月,再热情的枕头风也凉却了。
这次落水的事,容束确实对容晚玉有了改观,正因此,听她再生事端时才会更生气。
他只一眼就看见了容晚玉故意遮掩的左手,手背上一片紫红,证实了她的话不虚,与之相比,容沁玉脸上只留下了些许痕迹,半日便恢复如常。
这偏颇的心便又回正了些,“沁丫头无碍,你也是护弟心切,只日后行事还需谨慎些,莫要伤了姐妹间的和气。”
容晚玉低头应是,目光幽幽看向跪了满屋子的仆从,“如今女儿清明些,才知道何谓谗言。秦嬷嬷狼子野心,其余的也上行下效,此番以为女儿被父亲厌弃,更想着磋磨主子另寻高就了。”
“你是容家嫡长女,岂能受宵小所害?”容束已亲眼见识了玉雨苑的境况,冷冷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奴仆,“尽数发卖了便是,再让你姨娘给你挑些好的。”
“姨娘才怀了身孕,怎可替女儿操劳。”容晚玉随手指了指跪在最末的四丫,“女儿病着需静养,留个懂事的伺候便是。”
念及萧姨娘的身子,容束也顺了容晚玉的意思,欣慰地点点头,“你呀,终是懂事了些。”
主君令下,管家即刻带人来拿。
春桃哭得梨花带雨,趁容束从身旁经过还想上去扑求,被管家一脚踩在了手腕上。
“动作麻利些,别扰了小姐清净。”
捆完人,管家特向容晚玉行礼问安,笑得十分和善,“小姐病着,若有什么外院差事,尽管差人吩咐。”
识时务者示好,容晚玉便顺水推舟结下这份善缘,含笑应允,又让四丫给了管家丰厚的辛苦钱。
“更深夜重,劳您跑一趟,只当是请大家吃茶。”
见管家收下,容晚玉似随口道,“遣了这些人,一个丫鬟难免忙乱。早些时候,我罚了一个贴身丫鬟去后厨帮忙,便给她一次机会。劳您将人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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