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儿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正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孙子在门口把尿,被突如其来的卢夏娟吓了一跳。卢夏娟如今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县令小姐了,但由于父亲刚升迁,家里的安置也给不算妥帖,她甚至没有一个近身伺候的人。
她自报家门,让人不晓得信还是不该信。
“姑娘、你、你是大同县县令的闺女?我不认识你啊!”村长媳妇儿支支吾吾道。
不过她确实听说,大同县换新的县令了,就在这一两日上任,听说昨日途经舞川县时,新县令的老娘还中暑晕倒了,还是被他们禾姑娘给治好的呢!
村长媳妇儿一下子想起来了,听在场的乡亲说,当时新县令的闺女儿是个娇纵的,黑黑小小还满地打滚,最后是禾姑娘去亲自收拾的。
村长媳妇儿再打量眼前这姑娘,这里就有些数了,嗯,按照乡亲们的描述,八成是这姑娘没错了。
卢夏娟不知道村长媳妇儿心里在想些什么,感受到她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心里很不爽,直言道:
“你认不认识我也不重要,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想向你打听打听枣儿学堂怎么样?我被罚……呃,我要学写字了,听说枣儿学堂收女学生。”
村长媳妇儿见她是来打听枣儿学堂的,忍不住挺了挺腰杆,立马做起了招生工作:
“我们枣儿村的枣儿学堂是舞川县唯一的学堂,不光能教人读书写字,还能教人学别的手艺呢!什么科学农业、木工、泥瓦工……
对了,像你们姑娘家的,还有绣花、织布、染布……我家的姑娘就在学染布,染出来的布都已经可以买到县城里的布庄了,都快把学费挣回来了……”
村长媳妇儿还在滔滔不绝,卢夏娟却不想再听了,问道:“听说管枣儿学堂的是一个姓谢的公子?”
村长媳妇点点头:“没错,谢先生很厉害的!”
卢夏娟终于听到关键部分了:“不知谢先生的家在哪里,我想去拜访拜访他的家人。”
卢夏娟虽然是个暴脾气,但她阿娘告诉过她,要想和自己心爱的郎君长久地相守,就得先拿下郎君的家人。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得到家人的认可,必定是事半功倍。
没想到村长媳妇儿犹豫了一会儿,道:“谢先生的家人?我们谢先生是江南人,他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来到我们枣儿村暂住的。”
谢宣具体是怎么来的,村长媳妇心里当然清楚,但她留了一份心眼,没有告诉卢夏娟,毕竟这个小姑娘居然敢公然打探一个男子的情况,实在是有些逾矩了。
卢夏娟没想到谢宣居然是江南人士,在这里并没有家人,蹙起了眉头。
村长媳妇是过来人,大概猜到卢夏娟心里在盘算什么,于是干脆道:“虽然我们谢先生在这里没有家人,但是他与金花姑娘相互扶持,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他们两个呀是邻居,事事都有商有量,互相关心,是两个很好的孩子。”
村长媳妇儿一向很喜欢金花,在她心里,两个孩子郎才女貌,而且金花也是个有能力有善心的,与谢先生再相配不过了。
她可不想有人横插一脚,将这堆金童玉女给拆散了,于是故意高调地强调两人亲密且坚固的关系。
果不其然,卢夏娟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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