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薛愫将随身带来的东西里,挑拣了几样,作为各房的见面礼。秦老夫人是一串沉香念珠,一副自己绣的抹额。薛太太比别处都厚一些,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一支芙蓉珠花、一盒治头疼的药、两方绣帕。玉佩是父亲曾经佩戴过的,珠花是母亲用过的。如今给了姑母,算是留作纪念。
余者各处大都是些自己以前做的针线,聊表心意而已。分派好了薛愫遣了闻莺和晚霞两个往各处送去。
后来薛愫想到了病了几日没有出门的表姐淑苓,心想要不要去看望她,又怕惊扰到她养病。思前想后,将自己以前做的一瓶玫瑰花汁拧的胭脂让闻莺送去,又交代着她:“待我问姐姐好,就说知道姐姐身上不好,不敢贸然打扰。让她好生养病,等到她痊愈了我们再一处描花样子,读书。”
闻莺听一句答一句,后来含笑道:“听姑娘这么说,倒像是以前常在一处玩的。可姑娘你连表小姐的面还没见着呢。”
薛愫想到以前姐妹俩在一处玩闹的情景,这个家里除了姑母就是她和自己亲厚,回想过往凭添了感慨,便忙忙说:“快去吧。姐姐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的,你可要一字不落的记着。”
闻莺拿着东西便去了。
这里薛愫坐在椅子上喝茶,突然晚霞进来说:“姑太太让鹄大奶奶送了几个人过来给小姐使。”
原来薛太太觉得这边屋里人少,给薛愫派了几个做粗活的丫鬟婆子,一共四人,两个婆子,两个小丫头。婆子不过三十来岁,小丫头们则才留发。看罢,薛愫让晚霞拿了银子来给她们四个赏了,又将她们交给了晚霞去分派。
自己便进了里面的屋子,坐在窗下,看着满院子的西府海棠,只可惜花期已过,空留下了一树翠滴滴的叶子。厮人厮景,依旧让薛愫犹如身在梦中,那么的不真实。
如今重回这里,她是不是也要做一番的事业,为她和弟弟的将来谋个安稳。这个念头在脑中掠过时,薛愫却垂下了眼睑。
她就是想出点什么来,一来她是个长于深闺的女子,外面又轻易出去不得,再有身边却没什么可用的人。当初她的奶妈和家里的管事,都是用得上的人,偏偏被那个没有成见的伯娘都给打发走了。
身边就只有闻莺和晚霞两个自小跟着她的丫鬟,别的什么也指望不上。想到此处,薛愫心里对范氏又怨念了层,谁也不敢保证范氏是不是故意这样待她。为了日后更能依顺于她,受她的控制。要怪,就怪身在江陵时的薛愫太过于软弱,连自己房里人也守不住,还怎么谈得上维护弟弟呢。想到父亲临终前对她的交代,薛愫顿时觉得有些羞愧,若走回以前的旧路,她哪里有脸面去见地下的父母。
晚霞正在院门口和人说话,薛愫便知道是闻莺回来了,急忙的从追忆里回过了心神。不多时,闻莺撩了帘子走了进来,笑着和薛愫说:“我去的时候表小姐还在床上了,听见小姐说送她东西,忙忙的让人给我抓了一把糖。”说着便将手绢包着的洋糖给薛愫看。
薛愫记起来了,淑苓表姐常年吃药,姑母怕她觉得药苦,所以经常给她留各式各样的糖。以前她去看表姐,表姐总会抓几个给她,想到这里,薛愫睃了一眼又问她:“姐姐还说什么呢?”
闻莺笑道:“表小姐说谢谢小姐的好意。还说等到身体略好些,能出门了,就过来拜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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