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薛家,也曾是个大家族,祖上也曾列侯。只是到了薛愫祖父这一代已没有再沿袭下去。
祖父薛礼,虽没有爵位可袭,又是旁支,但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两榜进士出身,后累至从三品指挥同知。娶的是江南蒋家的千金。这蒋家是商贾之家,据说南京有半条街的铺子都姓蒋。薛礼养了三个子女,长女便嫁于京中曾家曾谱为继室。长子薛宾,十五岁就考中了举人,当初很得太祖父钟爱,认为前途无量。十七岁时,祖父做主给伯父娶了同窗的好友范家的女儿,哪知好景不长,薛宾二十岁就一命呜呼了,彼时只留下了一个年满周岁的女儿薛忆。次子薛宝,即为薛愫的父亲。他也是个读书上进的人,二十二岁中举,三十岁才中了进士。
在祖父看来,父亲终不及伯父聪敏能干。二十岁娶了祖母的外侄女杜氏。杜氏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资富饶。生得端庄秀丽,宜室宜家,又擅写一手簪花小楷,通音律,精女红。性格又温婉柔顺。深得父亲钟爱。只是母亲在生下恒儿后,加上祖父过世,月子没有得到调养,后一直病魔缠身。在恒儿还不满六岁这一年便撇下丈夫和子女先去了。父亲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已无再续弦之意,只一心攻书,终于在三十岁这年得偿所愿,哪知却是造化弄人。
回想往事,薛愫感慨不已。曾得母亲教诲,她也能抚两支琴曲,只是那张母亲遗留下来的琴早已被她束之高阁,怕见物伤人。不过说到女红,薛愫的造诣却在母亲之上,曾经父亲还拿她绣的松鹤延年送给外祖母做寿。外祖母甚是喜欢,还赏了她好些东西。
“小姐醒呢?”
薛愫见晨光已从窗户纸透过来了,想着时辰已不早。便命闻莺和晚霞两个伺候她梳洗,这里还要去给秦老夫人和姑母行早安礼。
晚霞侍奉盥洗,闻莺给梳头穿戴。
“昨儿小姐才歇下,大太太就过来问话,说是要宴请这边的女眷们,让小姐凑钱。我说小姐才歇着,这里又刚到,急什么呢。再说哪里有先客人请酒的规矩。只怕接下来几天府曾家会接二连三的请,到时候我们再还不就行了么。”
薛愫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点头道:“你倒还想得周全。”
晚霞在一旁笑嘻嘻的插嘴:“这大太太还没我们闻莺姐姐晓事体。”
更了衣,梳洗齐备。晚霞捧了一碗红枣茶来请薛愫喝过。薛愫便说要去那边等候范氏和堂姐一道过去请安。
等到她们来到北屋时,却只留下了婆子正打扫屋子。问及被告知范氏带了薛忆早已经到明晖堂那边了。
见状,薛愫心里有些不快。明明是一处的,她也没耽搁多久,怎么伯娘却不肯多等她一下,这样不是显得她懈怠,失礼么。
这里扶了闻莺匆匆往明晖堂而去。
果然范氏和薛忆早到了好一会儿。薛太太正陪着她们说话呢。薛愫上前给薛太太行了早安礼。薛太太点头笑道:“听闻你晕船晕得厉害,休息了一夜,可好些呢?”
薛愫恭顺的答道:“劳姑母费心,已经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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