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在外面叫了声,“爷,要不要把人拉出去。”
“不用了,李通,你看好外边。”那男子低声说着,声音异常的好听。
他看着傅遥,这身装扮很像某一个青/楼娼馆里的女子,但那神情却很不像,他还没见过哪家ji/院的ji/女眼光会如此清澈,阳光般温润的眸心流转出莹莹光泽,仿佛皎洁的月。尤其是她胆子奇大,敢这么毫不遮掩的盯着他。
他不是好心的善人,但因为这双眼眸,这份胆量,忽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很想听听她为何如此慌张,又怎么撞到他的车上?
傅遥揉揉胳膊,刚才冲的太狠,撞的浑身又酸又疼。换了个自觉舒服点的姿势,大咧咧坐着,然后开始痛诉自己的悲惨经历。
她说自己是农家的孩子,是进城寻亲的,可刚进城就被人拐进ji\院,她不肯接客就跑了出来。后面有人追她,慌不择路才会跳上这辆车。
“爷,您救救我,我不想接客,不想再回去了。”她眨眨眼,硬是想挤出两滴泪来,淡若晨露的眸恍若翩跹着眩目的雪色华泽,可惜……却是半滴眼泪也无。
好吧,她是不爱哭的,从五岁之后就没再真正哭过,哭对于她来早成了一种奢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面对如此美男,就算如何酝酿也哭不出来的。
那男子饶有兴致的听完她的经历,随后掀起车窗的布帘,也赶巧了,这会儿正有一个大汉向这边追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别走,我看见你了。”
其实她跳的虽快,还是被人瞧见了,赟启身边一个侍卫眼尖,突然道:“那不是傅大人吗?”
赟启转回头时,傅遥已经不见了,他皱皱眉对那侍卫道:“你去瞧瞧。”
感谢上苍,也感谢赟启,他派过来的侍卫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络腮胡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人都很像某个山寨的土匪,而他四处找人的样子,也很像ji/院来抓人的打手。硬生生让傅遥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就算没眼泪,也应该会信了吧?
眨着眼,无限可怜的看着眼前的人,杜平月以前曾说过,她的眼神能把人给化了。
在她似水的目光下,那男子终于点点头,“你跟我走吧。”
傅遥吁了口气,说了一通献媚的话,然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厢上。
身上的衣服太透,总觉得别别扭扭的,也不敢太看他,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和苏灵幻一样好看,却处处透着危险。
那男子扫了她一眼,拿过自己的一件衣服扔在她身上,傅遥不由投去感激的一瞥。像这样不占便宜的好心的人,真的不多了……
这男子一直在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问:“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傅遥柔声道:“我叫小玉,十……八了。”
真难得像她这样的厚脸皮,在说出“十八”的时候,也忍不住脸红了红。她虽然确实长得比实际年龄显小点,可十八?几年前十八吧。
男子突然侧过脸,轻笑出声,那笑容异常让人觉得很是不舒服。傅遥略有些尴尬,难道他发现她在谎报年龄吗?
男子又问她亲戚住哪儿,她自然不能说钦差行辕的,只随口编了个地址。
她对杭州的街道很熟,特意选了个贫民聚集的地方,槐树大街三十七号。
男子说要送她回家的,她以为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言而有信,当真把她送到了槐树大街,而且那里还真的有三十七号这么一户人家。
在看见那细小的门牌时,傅遥忽然很想抽自己个耳光,好死不死的,虽说这一户干什么?
男子跳下车,望着纠结的恨不能死掉的表情,饶有兴致的扬扬唇角,“到了,姑娘还不下来吗?”
傅遥自然知道到了,可她根本不认识这家人,也不知该冒认什么亲戚好。更不知若她冒然敲门会不会被人打出来。
站在门前腿有点打颤,可身后那男子一直看着她,那模样颇让人觉得他是在等着看好戏。
人家好心把她送回来,总不好意思叫人知道自己在骗人吧?而且她的身份实在不能泄漏出去,那半透明的薄纱根本遮不住身材,她是女人的事已经叫人知道,若现在再让人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那就有她的好果子吃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这不是个简单人物,且至始至终他都没说过他是谁,让人不留个心眼都不行。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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