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说高相爷老婆的病还有没有救?会不会就这样活活被气死了?她要是死了,高相爷会另娶高门,还是守身如玉?你说崔家会不会善罢干休?哎啊,这崔家若是要闹的话,这热闹就有得看了!”
面对师姐的喋喋不休,林北靠在躺椅上闭住了眼睛,选择了暂时性的耳聋。
“哎啊,你说这高相爷这么**,那府里的几个崽子会不会有样学样啊?你说小西这模样,会不会有危险啊?”
林北俊眸轻抬,随即合上,冷笑道:“高府的少爷,品味不会这么差!”
“这倒也是。哎,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好好的,师傅偏要把小西送到相府当个丫鬟。你说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那高门大户里,可怎么是好?”
白衣男子唇角泛出一丝浅笑,眼波微微一动:“她比你聪明百倍。”
红衣女子杏眼圆睁,怒目相斥:“你是说我不聪明。不聪明,我又如何做得了你们的师姐?我跟你说林北,一日为师姐,终身为师姐。师傅说了,要尊师重教。尊师重教你懂不懂?”
林北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小西说,林家师门以先后为长,不以智商为长。”
林南咧了咧嘴,一时语塞,一双美目闪耀着火光,不太和善的看着身侧这个面容俊美的师弟。
林北饮了杯中酒,手抚上黑狗的身子,轻轻婆娑,对那火光熟视无睹。
林南不怒反笑,眸中流光溢彩,唇角微微上扬,原本略嫌刺耳的嗓音突然甜腻婉转。
“师弟,我觉着你的棺材脸若能多笑笑,死鱼眼若能再温柔些,隔壁万花楼的姑娘一定会替咱们酒楼招揽更多的生意。”
林北的脸上依旧无波无澜。
“师弟,你若肯换身衣裳,去隔壁茗月轩,拿把扇子,吟两首酸诗,那些才子们肯定没有心思再喝茶,十之八九会到咱们这买酒喝。”
“嘘,东东困了。师姐,你小声些,别吵着它午睡。”
林南一屁股跌落在躺椅里,胸口上下起伏,绝色的脸扭曲成一团,哀号不已。
“师傅啊,你老人家晚节不保啊,收了个孽畜入师门啊!师傅啊,你瞧瞧你这小徒儿他忤逆师姐,出口伤人,恶贯满盈,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简单令人发指啊!师傅啊,你让我这个做师姐的如何为人表率,如何……”
“师姐!”
林北冷冷的打断道:“画虎不成反类犬。小西要在,只会说你东施笑顰。我觉得你还是做回自己比较好!”
林南活生生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颓然倒在躺椅上,优美的颈脖露出好看的弧度,唇角柔和,美目凝神。
许久,她轻轻一叹道:“林北,人若太聪明,便不会讨喜。”
“放心,我说过她比你聪明!”
看似漫不经心,无头无尾的话语,不知为何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安抚之意。
林南轻笑两声,脸上凝重之色渐起。
“一入师门深似海,师姐从此是命苦。小西这话真真不假,我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的!”
两人再不说一句话,只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不过须臾,一壶酒已然见了底。
酒已见底,困意袭来,林南只觉得眼皮发沉,正欲睡去。
迷糊间,却听身侧的人轻道:“你怎么知道,高相爷被她老婆捉奸在床?”
林南呢喃,声音又轻又柔:“我怎么不知道?外头都传开了!”
一双俊眼骤然睁开,随即慢慢阖上。
……
冬寒日短.
月色半隐在云间,天色青苍。
不过是申时三刻,高府各院已陆陆续续掌灯。
夕云院里,依旧是人来人往。丫鬟,婆子忙碌的穿梭其中,脸上均有凝重。
华灯初上,暮色暗沉。
夕云院外头的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一青衣的婆子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悄悄塞到对面之人手里,下巴朝院子的方向抬了抬。
“老姐姐,如何?”
灰衣婆子朝四下望了望,迅速把银子收起,压低了声音道:“不大好,昨儿夜里吐了两口血,五更的时候又喊了几声胸口疼,一夜没有安稳过。”
“黄太医怎么说?”
灰衣婆子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崔家要不了半月便会来人!跟你家主子说,让她早做打算!”
青衣婆子犹豫了几下,正欲说话,却见对面之人脸色一沉,匆匆道:“有人来了,我得走了,你走后面那条小路,当心给人瞧见!”
青衣婆子拱肩缩背,几个转身,便钻进树丛消失不见。
灰衣婆子四下张望,理了理衣裳,神色如常的从角落里走出,见无人,迅速回了夕云院当差。
……
作者有话说:感谢土炎的打赏。旧书还有最后一人的番外,包子决定写完,便清徐记忆,奋战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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