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心和莲心回来,荷心已让人摆好了饭,正跟蕊心两个,服侍林乐容用餐。
见藕心二人进来了,蕊心和荷心互相瞧了瞧,都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可回来了!”林乐容说着,戏谑地瞧着荷心蕊心。“你们不知道,她们两个服侍我吃个饭,已经打了两个汤勺了。这饭还没吃饱,倒险些把我吓出毛病来。”
藕心和莲心也瞧了瞧那两个小的,此时正立也不是,走也不是,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满脸的拘谨和别扭,不由得都“噗嗤”笑出声来。
荷心和蕊心见两个姐姐笑,不由得都羞红了脸。
“她们原本没近身服侍过,倒也难怪。只是我们小姐又不是别人,你们怕什么?”藕心笑着开口。
一边接过荷心手里的碗,给林乐容盛了半碗汤,见是虾丸鸡皮的,不觉皱了皱眉。
“小姐最不爱这个,难道厨房里的人都忘记了吗?”
“倒不怪她们。是我今日忽然想换换口味。”林乐容笑着,又对荷心和蕊心说。“你们且出去吧!在这里拘束了半天,怕是也累了。只是以后可要学着点儿,不然等你藕心姐姐和莲心姐姐嫁了人,我可用谁呢!”
“小姐!”莲心见荷心和蕊心都抿着嘴笑,立刻红了脸。
“小姐说的是咱们两个,我都没急,你可急的什么?难道急着想嫁人了不成?”藕心打趣莲心。
“呀!”莲心的脸更红了。“藕心姐姐,你太坏了!我不理你了。”
说着,莲心跺了跺脚,面红耳赤地跑了出去,倒逗得荷心和蕊心,也跟着笑了起来,神情也放松了,一起跟着出去。
“可怎么样?”见三个人都离开,林乐容一边接过藕心递过来的茶漱口,一边问道。
“都成了。”藕心笑,又将莲心的表现,对林乐容学了一遍。
“莲心虽也有长进了,到底毛躁些。”林乐容洗了手,坐到旁边座位上去。“这事以后就不要再当着她的面提起了,过会子,她就忘了。”
藕心答应着,吩咐人进来撤了桌子。
莲心也过来,跟藕心一起,服侍林乐容换了衣裳,只等着歇息片刻,便午睡。
谁知才刚换好了衣裳坐下,便见墨菊匆匆来了,也没让人通报,径自就进了屋子,慌里慌张的,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大少夫人,不好了!夫人让你快过去,秦少夫人她……她……”
林乐容心跳的厉害,也顾不得什么,忙站起身来,往前几步,一把拉住墨菊的手。
“她怎么样?”
“怕……怕是已经不行了……”
藕心本去给林乐容倒茶,正用小托盘,端着茶壶往里走。听了墨菊的话,心里一惊,“咣当”一声,手里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
林乐容脸上,亦是一丝血色也没有,手脚也冰凉起来。
莲心虽也受了惊吓,却因不明就里,虽慌乱倒还算有条理,一叠声地叫着荷心藕心等人。
墨菊上前来,跟莲心一起,手忙脚乱地给林乐容换上出门的衣裳,也来不及重新梳头,便和莲心扶着林乐容出了门。
藕心看着荷心和蕊心收拾了碎片,依然没有从震撼中缓过来,呆呆地站着,连林乐容已经走了也不知道。
因事发突然,刘夫人也不顾林乐容病着,并未吩咐人抬轿子来,虽路不是很远,林乐容却走到跌跌撞撞的,一阵一阵的头晕。
直到进了大门,林乐容方才缓过来一些,失神地看着周清兰正堂门口那鎏金边的匾额,黑底蓝字,龙飞凤舞书写着“兰苑”两个字。
林乐容深深地吸了口气,虽脸色依然苍白,嘴唇还颤抖着,脑子却清醒了一点儿。
“大少夫人,老夫人和夫人都在这边。”墨竹迎了出来,说话间,将林乐容几个带到东边的暖阁里。
林乐容给老夫人和刘夫人见了礼。
老夫人此刻正歪在炕上,用手扶着额头,脸色蜡黄,也不知是否听到林乐容来了,依然紧闭着双眼。
喜鹊跪坐在一旁,给老夫人按着两个太阳穴。
刘夫人坐在旁边椅子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见林乐容来了,慌的竟站了起来。
“乐容,我已派人将周姨娘和院子里的人都看管起来,又吩咐人去叫羿风几个回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再做不了主了,任凭他们怎么处置吧!”刘夫人的话虽还利落,却低的几乎听不见。
“秦少夫人……在何处?”林乐容颤抖着问。
“还在周姨娘屋子里,不要过去瞧了。”刘夫人说。
“可请了常大夫或张大夫没有?”
“还请他们做什么!不中用了!”刘夫人摇着头,依然没缓过来。“我来的时候,皮色儿都变了,嘴唇眼睛都是乌黑的,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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