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子坞回来的路上,孔毓涵的脸上便看不到笑容了。他的性子原就清冷,也就是对金玖和杨梦旖还热乎一些,此刻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林安儿好奇,歪着脑袋想多看几眼,被金玖拉到一边。孔毓涵和杨梦旖的事,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最好都不要掺和。
孔毓涵感激地看向金玖,他现在最不想别人问这问那。他心里如万马奔腾,凌乱不已。
杨梦旖今日终于对他表白了,但表白也就意味着让他彻底断了心思。
衍圣公府不会接纳杨梦旖,而杨梦旖又是世上最单纯最善良的女子,她当头棒喝,点醒了他,她爱他,所以才不能让他做个不忠不义之人,他又怎能有负于她呢?
罢了,罢了!
既然心悦于她,就不应拖累她,不能娶她,就更不应死缠烂打毁她清誉。
其实吧,衍圣公府列祖列宗还应感谢杨梦旖,多亏她煞费苦心演了一出苦情戏,才让孔毓涵彻底断了这份心思。
杨梦旖的目的达到,但也有件事出乎意料,让她后悔向孔毓涵表白太早。
孔毓涵心情复杂,又不想再面对杨梦旖,便想提前离开苏镇,金玖看出他不对劲,当然不放心,便带着林安儿和孔毓涵一起走了。至于杨梦旖,既然孔七要躲着她,她当然不能和他们同船回京城,只好眼巴巴地错过了一个和金玖相处的机会,自己坐船回去了。
少了一个杨梦旖,林安儿的心情好了,孔毓涵也没有那么尴尬。金玖也落得轻松。
面对沿岸湖光山色,孔毓涵又开始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们从京城出来时还是四月,此时已是六月里。天气有些微热,但并不暴晒,再加上江上清凉,坐在船中观景还是很安逸的。
“金哥哥,你快看,那不是端木瞳吗?”
林安儿眼尖。总能看得很远,况且这次连金玖也看到了,不远处一只竹筏,竹筏上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就是那日的韩老头,少的就是端木瞳。
传说中端木瞳善于易容,这次她用的就是上次小叶寺时的那张脸,也不知道这是真脸还是假面具。
林安儿看到了端木瞳,也就看到了韩老头。她脸上的惊喜立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上次就是被这个死老头掐住了脖子,险些活活掐死。
金玖面色凝重,对身旁的刀子点点头。然后拉了林安儿进了船舱。
他不想招惹事非,况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若出了意外。搞不好就会沉尸江底。
林安儿还想去报掐脖子之仇,无奈她也知道自己别说不是韩老头的对手,就是端木瞳她也打不过。
三人刚进船舱,就见竹筏之上已是起了变故。
端木瞳忽然挥剑向韩老头砍去,韩老头就像背后长了眼睛,身子一晃便躲过这一剑。继而向端木瞳连击三掌,端木瞳偷袭未成。并不慌乱,攸的跃起。而就在她一跃之间,脚下的竹筏忽的从中间裂成两半,几把明晃晃的长刀露出水面,水下有人!
几个黑衣人从水下跃出,刀刀攻向韩老头,刀法凌厉,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招式。
林安儿和金玖躲在船舱里,透过窗子向外观看,显然端木瞳和那几个黑衣人是一起的,端木瞳和韩老头经过这里,先是偷袭,偷袭不成便由早已埋伏在此的黑衣人围攻。
“我原以为端木瞳和韩老头是一路的,没想到他们还有仇啊。”林安儿这次出来算是涨姿式了,在京城哪能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啊。
她忽然想起刀子,刀子也是江湖人,他或许会知道韩老头的来历吧。
“刀子?”
“大少奶奶不要问,我不认识那姓韩的。”
咦,刀子也不认识,可那韩老头看上去武功很高的样子,端木瞳和那几个黑衣人一起也不能把他拿下。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端木瞳身上已经挂彩,黑衣人中有一人已被打落水中,韩老头手如鹰爪,冷笑:“端木瞳,你老老实实跟本座回去,本座帮你打发那些鹰爪孙,到时念在一场师门的份上,帮你在皇子面前求情,否则凭你的身手,即使能从本座手中逃脱,铁鹰也不会放过你!”
端木瞳仰天长笑:“姓韩的,别拿吴皇子吓唬姑奶奶,他如今已是丧家之犬,你为他卖命,最终也会如大师兄那样丢掉性命,我既在五年前便反出门墙,便不会回头,他现在手里没有人手,才会重用你,若忠义十三鹰尚在,又怎会找寻我这个逆徒,你就不要再多说废话,我们几个宁肯被铁鹰抓住,也不去给逆臣贼子做走狗!”
林安儿彻底明白了,原来端木瞳也是忠义门的,但五年前她便反出门墙,自立山头了。去年忠义门出了变故,门主和吴皇子反目,忠义十三鹰也分成两派,而后备力量十三小鹰最终也反了,林剑云的大军扫荡了忠义门,门主王忠押回京城斩首示众,吴皇子却阴差阳错逃出生天。
那日他被扔到屋外,大家再去看时,人已不在,显然是被忠义门的残余们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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