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送着方瑾坐电梯上去,又在原地呆怔了一会儿。
“我知道的,我本该一早就知道,什么都不需要问,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他在心口无声地默念。
方瑾回到家,轻轻把小狗放在沙发上,把书包挂在衣帽架上,奶奶从厨房出来,“小瑾,准备吃饭了,哪里来的小狗啊?”
“从公园抱过来的,它肯定是跟主人走失了,奶奶,夜里有大雨呢,小狗不能留在那里了,我把它抱回来了。等联系到主人我就抱还回去。”她可爱甜甜地笑着,其实她还是有点怕奶奶不高兴的。
“那也要先给它洗个澡呀,在外面那么久有细菌灰尘的,要认真洗洗。洗完给它喂点东西。”
“遵命,奶奶最好了。”方瑾高兴地抱起小狗,走上去亲了她一口,跑进了浴室。
“这孩子……”奶奶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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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到家时天色渐晚,他推开门,富丽豪华的欧式装潢,光彩夺目的水晶吊顶,这是一幢欧式独栋别墅,装潢布置无不彰显着主人家的显赫非凡,诺大的客厅,一个仪表非凡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沙发上,西装笔挺,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神情冷峻,不苟言笑。旁边站着的戴金丝眼镜男子原来是这几天接送陈枫,他称之为“叔叔”的中年男子。
“你回来了。”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眯缝着眼,面无表情地说。
“嗯。”陈枫把背包往后背一甩,就要上楼去。
“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吗?比如你什么时候转校了?什么原因转校?”
陈枫正过脸来,“没那么多为什么,原来的地方呆着没意思,想转就转了。没其他事,我先上去了。晚饭再叫我。”
“混账!”沙发上坐着的中年人一跃而起,“如果不是教导处主任联系我档案迁移的事,我还真不知道你放着全市教育资源最好的学校不好好呆,私自转到圣高去,你是一字半句都不跟我商量?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此时大声训斥的中年男子正是陈枫的父亲陈景添。
“我要是跟你商量了,我还能挪窝吗?”他看了看旁边戴金丝眼镜神色无奈的男人,“还有,别怪秦晋,一开始他不知道。”
“秦晋,你看你做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叫你把人给我看好,教好,你却由着他胡闹,简直不像话。”陈景添厉声训斥道。
“董事长,实在对不起,我一开始确实不清楚……”
“行了,是我自己的主意,要说说我。”陈枫不耐烦地说。
陈景添眼睛里喷薄着怒火,克力地压制着,“你倒是说说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转校?”
“都跟你说了,原来的地方没意思,想转就转了,同样的话你要我说多少遍?我转了就转了,不高兴你可以让新校导开除我,这书我可以不念。”陈枫别过头,一脸的叛逆不服。
“混账!你倒是翅膀长硬了,连你父亲也敢忤逆。你自己说说,自从你妈妈去世后,你是什么德行?在家里成天摆一副扑克脸,不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你继母进门这么久,你有没有叫过她一声“妈”?成天就知道跟一帮玩滑板的混小子鬼混。以前那么优秀,那么乖的小枫哪里去了?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像我的儿子?”陈景添用手指着他的额头呵斥道。
陈枫缓缓地把他的手从眼前拨开,“如果像你才是我最大的不幸,还有,我没有妈妈,也不会用这个字眼叫任何女人,我妈已经死了,她是因为什么死的,你比任何人更清楚。下次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她,你不配。”
“混账东西!”陈景添克力压制的怒火一股爆发出来,顺手操起了茶几上的一个水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气红的眼睛怒视着被他视作大河未来继承人的这唯一的儿子。
秦晋也吓了一跳,着实呆住了。
“气撒够了吧,没事我先上去了,晚饭不吃了,你们随意吧。”陈枫拎起背包,一脸云淡风轻,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这时一个打扮入时的妇人和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从餐厅走过来,那妇人看着虽已近中年,却犹有风韵,说明艳娇媚不为过。少女年龄与陈枫相仿,容貌却也俏丽冶艳,这妇人正是陈景添的第二任妻子,陈枫的继母,这个家新的女主人沈碧芸。少女是她与前夫生的女儿沈露,随她改嫁过来,并非陈景添的女儿,因此和陈枫也并非亲兄弟姐妹,无实质意义的血缘关系。
“景添,怎么了?我听见好大的动静。”她低头一瞥见地上的玻璃碎渣。“哟,这谁摔的?”
陈景添慢慢地坐倒下来,口里喃喃地念叨:“逆子……反了……”
沈碧芸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大概猜到十有七八,“我说你,别跟小孩子置气,当心气坏身子。小枫他还小,什么事都有个过程,咱们慢慢来。快吃饭吧,都准备妥当了。”又对一旁的秦晋说:“秦晋啊,上楼叫一下小枫和小菡。准备吃饭。”
“可是少爷说他晚饭不吃……”
“那怎么行?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怎么能饿着,不能由着他任性,我去叫他……”沈碧芸正要上楼去。
“不用了。”陈景添从沙发上又站起来,“去把小菡叫下来,那小子不必叫他了,只一顿饿不死他。食不果腹的人才有机缘反省,明辨对错。”说完转身往餐厅去了。
沈碧芸对女儿沈露使了一个眼色,沈露转了转眼珠,心领神会,径直往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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