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黄粱一梦。”
付清欢看云笺笑得凄恻,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昔日何生赶考,云笺在侧,付清欢原本以为他们会把这一佳话延续下去,结果却事与愿违。
“依照何源的性子,应该不会纳小。”付清欢安慰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云笺摇了摇头,“我比你了解他,他不会为了我,让何家的血脉断在他这里。何生父母早丧,家里那些远亲看他家道中落,早就跟他撇清了关系,现在他衣锦还乡,我又没法替他生孩子,那些亲戚怎会眼睁睁放过这样的机会。”
付清欢轻轻拉住云笺的手,那双曾经柔嫩的手,因为日复一日的家务琐事,不知何时已经生出了薄薄的茧。
付清欢用指尖摩挲过那些薄茧,眼眶忽然有些发酸。
女人手上的茧,是对家人最深切的爱。
“你可是觉得委屈?”付清欢很清楚,依照云笺眼里不揉沙的性子,要她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是对她的侮辱与折磨。
“委屈如何,不委屈又如何,我这后半生便只为了他一人。”云笺忽然浅浅一笑,“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付清欢许久回神,直到回去的路上,还一直想着云笺的这句话。
蔡俊文一直送何源到城外,付清欢却早早回了宫,中途折去了泰安钱庄,几位掌柜见到半年不见的东家,激动得都差点掉下泪来。
“虽说夫人的私事我们不该插手,但是夫人半年未曾露面,我们也委实担心,若是夫人遇到了什么难处,我们几个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经商多年多少也有些人脉,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几位掌柜不用担心,我家里好得很,只是前些时候刚怀上身子,家里人留我多闭门静养了些日子。”付清欢看着几张熟悉的脸孔,心里一阵阵发暖,“多亏了你们,钱庄现在才可以做的这么好。”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如果先前不是夫人出手相助,陵安城早就没有泰安钱庄这一字号了。”钱掌柜和蔼地笑着,“原来夫人是有喜了,我们不知夫人府上在何处,只得备了礼,等夫人叫人来取了。”
付清欢也不回绝,只是礼貌地道了谢。将明月先前带回来的账本交还给了钱掌柜,又与他说了两句话,便说要早些回府,免得家里人担心。
“那夫人便先回去吧,路上注意些安全。”钱掌柜把人送到了门口,正准备往回走,忽然见到吴掌柜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个布袋子。
“我正想说老吴怎么跟夫人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去了,原来是去取那东西了。”孙掌柜一拍手,笑着上前拿了吴掌柜手里的袋子,拿到付清欢面前献宝。
付清欢有些好奇地打开袋子,随即看到里面是一副婴孩带的纯金镯子。
吴掌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说不好话,孙掌柜便趁机借花献佛地做起了介绍。
“老吴上个月孙子出生,便去街上那家金器店买了副镯子给孙子,现在他看到夫人有了身孕,便也想送一副给夫人的孩子,好借些夫人的福气过来呢。”
老吴劈头就往他后脑拍了一下。
付清欢收起袋子交给一旁的明月,笑着道谢,“吴掌柜有心了,等我的孩子一出世,我就拿这镯子给他戴上。”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吴掌柜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随后又喘个不停,孙掌柜便在旁边笑他。
“吴掌柜也太心急了,这种事让伙计跑个腿就是了,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还跑这么快,也不怕闪了腰。”
“你懂个什么,”吴掌柜狠狠地瞪了眼自己的老搭档,“这是诚心。”
付清欢又接连说了好几句谢,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不知哪位老爷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可以娶上夫人这样好心肠的女子。”钱掌柜看那马车驶远,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坐在马车上的付清欢轻轻打了个喷嚏。
“这镯子做得还挺精致。”晚晴从明月手里拿过了布袋子,把镯子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瞧着,“虽说和宫里头的东西还是不能比,但是放在寻常人家里,也算是好东西了。”
“你懂得倒是不少。”明月在一边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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