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害了所有关心爱我的人,我就是一个十足的祸水,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有人受到我的牵连,只有我死了,这世间才能太平!”说着,我挣脱了虞姬的怀抱,就向门柱撞了上去。
然而我撞上的却是一堵肉墙,项羽一个箭步挡在了我身前,项羽有些恼怒地抓住了我的下颌:“你吕雉怎么了?怎么这样不堪一击了,那个顽强的吕雉去哪了?难道死就能解决问题吗?别让我项羽瞧不起你!我项羽从来都没这样敬佩过一个女人,你吕雉是唯一一位让我尊敬的女人!”
由于项羽的手劲太大,我的脸都被他捏的变形了,我明显地感觉人皮面具松动了一下,竟整张的从我脸上脱落了下来。
一张绝美的容颜呈现在了项羽的眼前,项羽惊愣地后退了数步,竟有些痴痴地瞅向了我,不可置信地半天没说出话,一双手都颤抖了起来。一时间,他的眼神中变换出了很多情愫,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你和虞姬都有秘密瞒着我对不对?”项羽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虞姬忙上前扶住了项羽,扑进了项羽的怀中,审食其转过了头,望向了我,竟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圆圆的。
我无助地坐在了地上,叹息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可隐瞒的了,我就是秦始皇嬴政的姈贵妃,世人传说的转世阿房,我十四岁入宫,虞姬就是我的贴身侍女,始皇帝病死沙丘后,我被赵高赐以白绫殉情,我就是凭着这易容术,带着虞姬逃出了阿房宫,秦二世抓虞姬到阿房宫也是为了逼问我的下落,我下嫁给刘邦,辅佐他征战天下也是为了给嬴政报仇,也是为了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安乐的生活,现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羽,虞姬知道你恨始皇帝灭了楚国,杀了你的祖父,可是姐姐是无辜的,这些年,我们一起在皇宫里长大,一起经历了生死,姐姐是个善良的人,一直都将虞姬视作亲妹妹一样看待,你要杀姐姐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我和姐姐的感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虞姬跑到了我身前,紧紧拥住了我,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奔涌了出来:“姐姐,虞姬从小无依无靠,是你给了虞姬一个温暖的家,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亲人,妹妹愿永远陪着你,如果羽杀了你,妹妹也陪姐姐一起!”
我勉强站了起来,在虞姬的搀扶下来到了审食其的床前:“审大哥对不起!我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和样貌,吕雉欠你的情,今生是还不了你了,其实我早就看出了你的心思,我一直都将这份情深深埋在了心底,不想将它捅破,我一直都把你视作我的哥哥,我的亲人看待,吕雉心中最爱的是嬴政,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欠你的情只有来生再报了,吕雉辜负了你,不值得你如此的爱!”
审食其眼里噙满了泪花,颤抖着手抚摸上了我的脸颊,我冲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俯身吻上了他的额头,许久许久,泪水渗出自眼眶滚落,从脸颊滑下,坠落在他的眼中,不着痕迹。
眼前这个痴情的男人,让我内心背负了沉重的情债,他为我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用我的一生去偿还都不够。军帐中,一时静谧无声,审食其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我的手,我微微地对他笑了笑,笑的如一缕和煦的阳光,让他沉醉在了其中。
我毅然抽出了我的手,踱步来到了项羽的身前:“项羽你动手吧,能死在你的剑下,我吕雉也不觉得委屈,如果我的死能抵消你对嬴政的仇恨,我心甘情愿赴死,不会再有一句怨言,夫债妻还,只愿你心中不再有恨!”
项羽抽出了宝剑,剑锋直指我的咽喉,我闭上了眼睛。
只听宝剑落地的声响,待我睁开眼睛,项羽已经将宝剑重重地插在了地上:“我项羽顶天立地,做事光明磊落,不是不分是非的人,我已经杀了嬴政所有的族人,灭了他的王朝,我的大仇已经报了,我何需迁怒于他的一个宠妃,夫人有心怀天下的胸襟,项羽相比之下都觉得汗颜,我的确不配拥有这天下,只有像夫人如此博爱的人才配坐拥这江山,项羽惭愧!”
难道是我度化了项羽吗?否则他这样霸气的人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解地望向了项羽。
他的嘴角微微地在颤动,失落地走出了军帐,虞姬不放心地追了出去。我呆呆地伫立在了那里,望着项羽远去的背影,心中肃然对他升起了一份敬意。
在虞姬的精心照料下,我很快地养好了身上的伤,开始担负起照顾审食其的重任,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二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地走动,我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审大哥,你这才能下床,不要着急的过度走动,这伤筋动骨的,要好好多休息,卧床静养。”
“姁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为了照顾我,看你都憔悴了许多,有军医照顾我就行了,姁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别熬坏了身子,”审食其说着,眼眶都有些红了。
“审大哥,我说什么都要把你照顾好,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为我伤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不管,你尽管安心地养伤,我的身体没事。”
我将审食其扶躺了下来,给他按摩着双腿,做膝盖的曲直运动,由于长期的卧床,他的双腿都僵直了,连屈膝都困难,我每天都坚持给他做康复的治疗,我一定要让他能够站起来走路,要不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在我悉心的照料下,三个月后,审食其终于能起床扶着东西走路了,我每天都扶着他在草地上走上一圈,渐渐地他不用我的搀扶也能走上一段路了,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和欣慰,都欢喜的流下了眼泪。
我又将审食其接回了小院,公公他老人家显得很高兴,常常和我私下里叹息着审食其:“姁儿,审食其太不容易了,这些年竟连累他和我们家受苦了,如今他又成了这个样子,爹的这心里都不好受啊!季儿的心太狠了,他怎能对你痛下杀手啊!那支季儿的羽箭你一定要收好,将来爹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
“爹,审大哥就交给您老人家了,没事您多陪他说说话,聊聊天,他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都是为了救我,他不说什么,姁儿也过不了,自己良心的这一关,您让肥儿多关照一些他的生活起居,毕竟男女有别,我不太方便照顾。”
“姁儿你放心好了,爹和肥儿会尽力照顾好他的。”公公向我承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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