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睛,我谁也不想看,谁也不想见,心里在恨自己为什么死不了,为什么每次都会醒来,为什么每次都要痛苦地活下去,去面对残酷的事实。
“姐姐,我是虞姬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姐姐你不要吓我好吗?”虞姬泣泪不止地摇晃着我的身子。
“你也离我远点,我就是一个不祥的女人,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我不用你虞姬来可怜我,我没有妹妹,我什么都没有。”我回了虞姬冷冷的一句话。
“姐姐你不要这样,审大哥他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呢!妹妹没有骗你,他真的还活着。”
听到审大哥三个字,我突然想起了战场上那惨痛的一幕,不由得浑身颤动了一下:“审食其”我忽然惊叫起了他的名字。
“审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你现在就带我去看他。”我焦急地问向了虞姬。
“他很好,只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床,等姐姐伤好了,我再带你去看他也不迟,姐姐你就先养身体好不好?”虞姬像是在哀求着我。
虞姬说话时有些支支吾吾,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一说谎就会这样,手不断地在腿上乱动着,我断定她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
我推开虞姬,摇晃着身子下了床,却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我这才发现,我不仅是手臂受了伤,小腿也被射中了一箭,只中了两箭我都这样了,何况审食其中了数十箭,想都不敢再想下去,我爬着向外而去。
前方被人挡住了去路,项羽背手而立在了我的面前,虞姬忙喊向了项羽:“羽,你快些将姐姐抱上床,她的伤口还在流血呢,羽你快点啊!”
项羽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将我抱起,被我狠狠地推了一把:“让开,别挡我的路,劳驾不起你项羽。”
项羽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大的脾气,竟惊愣在那半天没说出话来。
“姐姐,我这就带你去看审食其,你别在这样折磨自己了!”虞姬命人把我抬上了轿辇,她一路跟着来到了军医的营帐。
军医正忙着给审食其换药,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他,我这才放心下来,虞姬真的没有骗我,他还活着。他的双腿缠满了绷带,腿肿的很粗,一张脸惨白的没有了血色,刚换过药,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角流淌了下来,他微闭着眼睛,默默地忍受着一切的疼痛。
我摇晃着走到了他床前坐了下来:“审大哥,姁儿来看你了,都是为了保护我,你才被伤成了这样,姁儿愧对你。”
听到我的声音,审食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从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姁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为你挡一切危险困阻都是我自愿的,我愿为你不惜付出我的生命,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你不要哭,审大哥最爱看到你笑的模样。”
我紧紧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上:“审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姁儿不配让你为我这么做,我什么都不能给予你,你这样为我真的不值得,我都是一个被夫君抛弃的女人了,而且还是一个阶下囚,根本没有了任何希望,你这样为我,让我情何以堪啊!”
“姁儿你别这样说,我虽不能得到你的青睐,但能陪在你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姁儿你也不必有担忧了,只要能看到你开心的活着,我就安心了。”
我不明白审食其为何要说出这样沮丧的话,什么废人,什么不必担忧,难道他的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吗?他不会终身瘫痪吧?我第一反应就是他的腿,我心痛地摸上了他这双腿,手都在颤抖了,眼泪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由于审食其情绪有些波动,他突然忍不住痛出了声音,我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他的疼痛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感觉床边有股异味扑了鼻子,感觉坐的地方有些潮,我欠了欠身子,发现是审大哥尿床了。
怎么会这样?为何尿床了他会发出如此的惨叫,我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将他盖在身子上的被子掀了开,他竟然没有穿任何衣裤,下身涂满了草药,男人的命根子竟是不见了。我的大脑一片的混沌,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审食其忙把被子拽了过去,遮住了自己的隐私部位,军医见状忙上前去做了一番处理。
我发疯地扯着项羽:“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审大哥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你告诉我!”
“由于羽箭射中了审兄的要害,伤口又恶化流脓,军医为保其性命,无耐只有为审兄净了身,腿部中箭最多,以后恐行走困难,要烙下跛脚的毛病了,就算伤好了,再也干不了什么重体力活了。”项羽带着同情的口吻说道。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该死的人是我,是我!”我抓狂地捶打着自己。
项羽挥退了军帐的所有人,上前将我扶了起来,虞姬心疼地将我拥在了怀中,我竟是哭的那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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