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季,在我的记忆里占据了极漫长的时光,南巡的车队在驰道上平稳地行驶着,没有任何的颠簸,这一路的风景如画,与东游全然是不一样的旅途。露宿的概率极大的减少了,基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驿站留宿。
寂寂长夜,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我有时磨墨,在竹简上飞扬地写下字迹一行一行;有时调好颜色,在丝帛上尽情挥洒着想象;有时添香,剪下一朵灯花让它在黑夜中悄然碎去;有时抚琴,让舒畅的心怀得以释放出快乐的音符;有时飞掠上屋顶,看着嬴政在灯影里沉沉睡去的模样,他安静而绵长的呼吸,斜飞而入鬓角的眉毛,每次我都会忍不住斜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聆听他的呼吸声。
漆黑的夜里,孤月徘徊在了星空,一口气呼出,都感到了夜雾茫茫,就在我以为这样的依偎会一直持续到天亮的时候,他突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声音轻轻地,低低的仿佛再大声就会将自己从梦中惊醒一样,他对我说道:“阿房,你怎么一直在盯着我看啊?为夫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不好意思地用我十二分的目光看向了他的眼睛:“你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别的男人稍微那么帅气了一丁点!”
“就那么一丁点吗?阿房你确定?”他笑的和煦,温柔而霸道。
突如其来的质问,令我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朝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他有意无意的耳鬓厮磨,让我的脸色如胭脂红,就像浅青披帛上细绘的花朵,如丹阳春醉,如明月含羞。他细细地吻向了我露出的莹白香颈,他的呼吸是如此的绵密悠长,这般的容色,这般的深情,让他忘情地覆上了温热的唇,扰的一池春水荡漾溢出,他不断地索要着,我娇吟着、喘息着,从一个个云端坠入到一道道谷底,都随着一声低吼,而最终恢复了平静,他满足地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
南巡的车队,加快了行程向湖北的云梦行宫赶去,嬴政说,云梦的行宫是他南巡时经常要住上一段时间的地方,那里风景十分优美,与九嶷山遥遥相对。当南巡的车队日夜兼程地赶到这里时,我被云梦行宫的规模所镇服,行宫的大小与阿房宫前殿无异,将这万人的南巡大军都容纳在了它的宫苑之中。
住进了云梦行宫,宫人们开始构筑祭坛,听说祭祀都要按礼制程序进行,是十分庄严肃穆的一场祭奠。嬴政还得斋戒七日,以示对神灵的敬畏,整个行宫都不许吃荤腥,我也不例外。
李斯是这场祭奠的主管,这几天他都在忙碌着,指挥准备各项的事宜,我缓步地朝李斯的这边走了过去:“夫子辛苦了!这么盛大的祭奠仪式,全靠夫子一人操办,着实辛苦了夫子,夫子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斯见过娘娘!娘娘百忙之中还能这样关心老臣,李斯着实感动不已!娘娘请上座!”
“夫子客气了!本宫闲来四处转转,正巧碰到了夫子在这里,本宫就过来叨扰夫子了!”
“娘娘这说的是哪里话!娘娘能亲自看望我这个夫子,李斯实感荣幸之至,娘娘有何疑问但讲无妨,李斯必为娘娘解答!”
“夫子,本宫有一事不明,这祭拜舜帝为何不到湖南的九嶷山?而要选择在了这湖北的云梦?虽然两处遥相而对,但是去九嶷山也不耽搁几天的行程,为什么要来云梦祭拜呢?”
“娘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九嶷山又名苍梧山,南接罗浮山,北连衡岳,境内有舜源、娥皇、女英、杞林、石城、石楼、朱明、萧韶、桂林,九座峰峦,且峰峰相似难以区别,方圆两千多里。它们有嵩山华山的险峻崎岖,有衡山岱山的幅员辽阔,到了九嶷山也很难找到舜帝的墓穴,当年。娥皇和女英千里来寻夫,也终是未果而长眠在了九嶷山,而且那里人烟稀少,物资匮乏,所以这南巡的车队无法到达九嶷山的腹地,那的中峰之下,水里没有鱼鳖,林中没有鸟兽,都是面积宽广的杉松林。”
“原来是这样啊!夫子不给本宫解答,本宫到时还得是一头的雾水,看来这九嶷山还真是海内不多有的山峰啊!一定很是雄伟壮观!”
“娘娘说的是,那里到处都是枝繁叶茂的榕树栝楼(一种植物),翠绿的藤萝、白色的沙滩,深邃的洞穴、红色的石崖、清凉的泉水从空中飞泻而下,种类各异的竹子混杂着各种花草,互相辉映之处好像隐藏着山野人家。有九条水从中山倾泻而出,其中四条流灌到南海,另外五条水流合注入洞庭湖。”
“夫子您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您的博学本宫实在敬佩!有了您精彩的讲解,本宫真的是如身临其境,身同感受了一般!真是受教了,又学到了不少地理的知识!”
“娘娘过奖了,这些年随陛下东游南巡,去过的地方多了,自然也就积累了不少的地理常识,李斯能够了解这么多人文地理,最主要还是托陛下的信任和扶持,如果陛下不将李斯带在身边,李斯也不会知晓中华这么多的名山大川,各处的名胜古迹!”
“夫子过谦了,当今天下论博学,论才华,还有哪位能及夫子您了!夫子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夫子当之无愧做这文学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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