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好不容易把李洛灌醉,已是快酉时了,这一顿酒,足足喝了两个时辰,即便是清淡的青梅酒,也有些吃不消。
周文兴来回禀,说是章大人命人送了三千两银票作为赔偿,另有一支百年老参,是给杨公子补养用的。
李澈嗤鼻一笑,既然送来了,那便收下。
“银票交给杨公子,老参明日就炖了给杨公子补补。”
“是,还有一件事,杨公子今日带回来两父女已经在宅子里安置了,不过并未签活契或是死契,杨公子说他们想走随时可以离开。”周文兴道。
活契是有年限的,死契则就相当于卖身契,总之是代表着雇主关系,就了法律效力。
李澈沉吟着,他清楚周文兴在顾虑什么,此间有太多秘密,若非知根知底绝对信得过的人是不宜留在此处。
“问过来历了?”
“父亲杨思乐,女儿杨朵朵,自称徽州人氏,因家里遭了灾,父女两便四处流浪卖唱,来钱塘才十余日。”
“那就留下吧,让老叶留心点,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李澈话音一顿,眸中寒光闪烁。
周文兴了然,拱手退下。
李澈来到朱媛媛房里,见里头有烛光,轻叩了两下门,无人应答,推了推却是推不进,门闩上了。
李澈郁闷不已,正要叫门,只听得有个弱弱的声音说:“王爷是要找杨公子吗?杨公子已经睡下了。”
李澈扭头看去,见是一模样清秀可人的小丫鬟,面生的很,蹙眉问道:“你是杨公子今天带回来的人?”
杨朵朵行了一礼,低着头,绞着手,有点儿紧张,小心回话:“奴婢杨朵朵,给公子和王爷添麻烦了。”
李澈点点头,道:“既然留下了,好好做事。”
“是。”杨朵朵恭谨道,虽然是杨公子做主留下她,但此间的主人是王爷,最终还是要王爷说了算的,杨朵朵彻底安下心来。
“杨公子何时安歇的?”
“戌时就是安歇了。”
李澈悻悻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都说了他晚些要过来的,这丫头,也不等他。
转念一想,她这阵子委实辛苦,算了,就让她睡吧!
“明日杨公子起了,让她来见本王。”李澈吩咐道。
“是。”杨朵朵目送王爷离去,这才长吐了口气,望着沉静在夜色中的庭院,嘴角扬起愉快的笑容。
以后再也不用四处漂泊,抛头露面了,不用害怕再被那些登徒子骚扰,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生了病也只能熬着。
这样的生活她便是做梦也不敢想的,而如今,却是真真实实的拥有了,这一切都是杨公子给她的,感激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心头。
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杨公子就如天上的神明一般出现了,他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不屑的眼神,讥讽的笑容,轻描淡写的话语,就叫那登徒子无言以对,恼羞成怒。
没想到他身手这么好,都没见他怎么使力,就将那一众爪牙打的落花流水。
这一幕,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但她不敢有那非分之想,她是什么身份,杨公子又是什么身份?连王爷都要对他礼遇三分,她有什么资格做他想?
能守在公子身边就满足了,很满足,再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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