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仿佛是母亲在哭,又仿佛有男子简短的说话,她脑子里只是嗡嗡地,好似万马奔腾一般混乱着发疼。
身上热得这样难受,像夏日正午的时候在太阳下烤,像在灶膛边烧着火,体内有无数个滚热的小火球滚来又滚去,像萤火虫一般在身体里飞舞着,舞得她焦渴不已,用力地撕扯着盖在身上的衣服被子。
迷迷糊糊地,像是抱上了一块极舒服的大冰块,丝丝地清凉着,安慰下颜熙身体里的焦热和痛楚。
那冰热得融化了,过了须臾又凉凉地抱上来。那种凉意,像夏天最热的时候,喝上一碗凉凉的冰镇梅子汤,那种酸凉,连着五脏六腑每一个毛孔都是舒坦的。
也分不清是错觉还是梦境,颜熙只觉得鼻尖似乎一直萦绕着淡淡清苦的杜若香气。
不愿也不敢多想,她翻个身,终于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颜熙自己感觉出自己仿佛病得很严重,依稀又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只孱弱着无力去看清。
每日恍惚醒来,不过就着青竹或者凝霜的手茫然地吞下药汁,口中无味,竟然也也丝毫不觉得苦。
偶尔吐出来,又端来新的一口一口地喂进去。
有时含糊地说上两三句话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话就觉得倦意沉沉袭来,连眼睛也懒怠睁开了。
索性重新和被昏昏睡去。
如此这样折腾了也不知几天,颜熙真正清醒过来那回,天已经要亮了,口中只觉得焦渴不已,摸索着要去拿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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