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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二人商量一个下午拟定章程,待曹时反应过来已经到傍晚,赶在城门关闭前急匆匆的赶回侯府,到家已是掌灯时分。
阳信公主刘婠神采飞扬地说道:“君子,妾正想找你商量个事情呢。”
“细君今天的打扮真漂亮。”曹时用眼一瞄,老婆刘婠上着扎染百鸟衣,下裳穿着一袭垂地连衣裙,依照传统上衣下裳的标准裁剪出大方得体的新汉服,轻轻拽起长裙的一角丝履上露出黑色真丝袜。
“哎呀,还没吃饭就动手动脚的,好讨厌!再这样混闹,妾不和君子说事情了!”刘婠甩了个白眼把他的手拽开。
曹时摸摸脸颊苦笑一声:“我只是看看你穿什么颜色的……”
正巧卫君孺走进来,刘婠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剜了一眼道:“你还说!”
“好好好,那我不说还不成嘛,你要商量什么事。”
刘婠白了他一眼,拉着卫君孺坐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夏玉那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想问问君子打算收了还是怎么安排。”
“放了,我连她手都没碰过,明摆着不想再收入房中,我上次就和你说过的。”曹时不假思索道。
“君子不觉得可惜吗?”
“有什么可惜,天下漂亮的女子千千万,我能个个收入房中?我没有中山王刘胜那野心,要懂得知足常乐量力而为。”
刘婠狐疑的望着自家夫婿,俗话说没有猫儿不偷腥,自从刘陵那档子事闹出来,她对夫婿盯的紧了许多,最近听说刘陵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才松口气。自家夫婿聪明谨慎绝不会搞出金屋藏娇的戏码。
夏玉是她的侍女,几岁的小女孩一直跟随到现在,刘婠一直想把自己的侍女拉进夫婿的房里,可是几次撮合都不太成功,曹时对夏玉始终不来电,前些日子才想明白。八成是夫婿觉得夏玉身板太瘦曲线不好看,从小在宫廷里炼就的拿腔作势也不太讨喜,所以一直没有纳进来的打算。
“君子打算怎么安排夏玉的去处?她的性子向来孤高自矜,许给普通家仆会受不了的,她跟在妾身边侍奉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不想让她的日子难过。”
曹时想了想没定个注意。侯府和侯国里年轻的壮小伙多不可数,要想挑个有担当敢作敢为的好汉子做夫婿难度不大,可若要加上一堆要求可就不见得了,等闲有才干的男子都已经早早的寻好亲事等着成婚,夏玉又是个不甘心做小妾的女子。心气越高就越难找到意中人。
眼看着过年十六岁的老姑娘,连刘婠都要为侍女的婚事整天唉声叹气,就不用提夏玉的心情会如何了。
卫君孺眨眨眼笑道:“姊姊太忙许是不晓得,最近给夏玉送花儿的青年才俊可不少。其中有一位到是挺不错。”
“噢?你说的是谁呢?”
“剧家的那个剑客,剧信。”
“怎么会是他?”
曹时和刘婠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剧孟之子,不妥当吧。”刘婠看向夫婿充满了怀疑。
毫无疑问,剧孟是过去三十年里当红鼎盛的游侠儿,少年时代就纵横无敌。侍奉豪侠朱家名动天下,无论剑术技艺亦或是为人处世之道,都已经触摸到战国四公子那个层次的大人物。
这种人,在野就是名动天下的游侠儿,在朝则是威望极高的能臣悍将,人称“飞将军”的李广恰恰是剧孟在朝的基本形态。
若不是有偌大名声,以条侯周亚夫的骄傲性子,决然不会对一介游侠儿屈尊降贵,甚至称兄道弟互为知己,剧孟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一股看不见的潜在力量。
这股潜在力量就是游侠,自从战国七雄争霸那会儿诞生,游侠已经成为大汉帝国朝廷也难以克服的顽疾,简单来形容,这群游侠就是大汉的黑社会。
刘婠是先帝嫡女皇家公主,金枝玉叶身娇体贵接触的是帝国的上流贵族,虽说性情柔和待人和善,从不喜欢端起架子对待人,可不代表她会喜欢一群扰乱治安的游侠儿。
汉家礼法摆着,举孝廉选拔人才,首重德行名声好坏,游侠儿名声再好也不会选入孝廉贤才,郡太守不抓他就算客气了,怎么也不会给个黑社会头子举孝廉的机会。
剧孟名气再大也没有丝毫机会入朝为官,身份是一层看不见的天花板,天下之大也只有周亚夫不计出身重用他。
周亚夫被免去相位赋闲在家,剧孟只得怏怏返回雒阳城闭门不出,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妾没有歧视剧信的半分念头,只是觉得两人绝非佳偶,妾很了解夏玉的性子,她不会喜欢一个游侠儿的。”刘婠轻声解释着。
曹时沉吟道:“这样吧,就让那小子追一追试试看,有本事就追回去做夫人,没本事也怨不得咱们没有出手相帮。”
剧信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被平阳侯夫妇惦记上,他依然按照多年养成的习惯气了个大早,提着井水冲了个凉水澡围着侯府慢跑两刻钟。
天刚放亮。
侯府的家丁们就陆续起来训练,当剧信围着侯府跑了一圈时,他的身后跟着几百号人。
“呼吸,呼吸!注意调整呼吸节奏!一个白昼之内急行军八十里,这是君侯给羽林骑定下的标准,以后阵战之上奔行速度和列阵速度尤为重要,你们要仔细记住,不得有半点差池!”
蛇无头不行,剧信领着队伍前头,充当着领兵小头目的职责,他一直跟着羽林骑接受强化训练,一身力气和耐力大幅提高,带着队伍跑个十几圈丝毫不觉疲累。
侯府的家丁们多年接受编练整训根基不差,初次接触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适应力尚可,起码要比羽林骑的表现更出色。只是由于营养不如勋贵子弟,成绩提高成为重大难题,毕竟才吃了几年的肉食,几年前还是以菜豆和粟米为主食。
唰唰唰!
孙起一个闪身躲过王孟的连环三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击,追身三剑再次袭来。三剑之后又三剑,连绵不绝的剑光倒卷而来。
一时间犹如海上风暴夹杂着无尽的狂风暴雨倾泻而下,孙起就如一艘漂泊在海中的孤舟,在狂涛怒浪中艰难的保持平衡。
有几次,孙起想剑势由强转弱衔接下一剑的空档杀个回马枪,奈何王孟的剑术实在精湛无比,一旦让他抢到先机就很难形成反击。一步快似一步的缠住孙起使他无法摆脱。
十几个呼吸间三十六剑过去,王孟手中的剑光陡然减弱,两人拉开距离收手站定。
“杀剑里的夺命连环,威力果然如记录的那般惊人,没想到兄长真的把它给练成了!”孙起擦擦头上的冷汗。以二人的技艺相当差距微弱的情况下,切磋时是根本无法留手的,哪怕剑刃没开刃被斩中也是重伤,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十几个呼吸间。他在鬼门关外走了十几个来回,可见夺命连环的厉害之处。
王孟呼吸急促脸色泛红。一口气连出三十六剑是他的极限,要求独特的爆发和呼吸技巧,稍有差错要么剑势走形,要么岔气拉伤反让自己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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