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宫里的年宴跟往年一样,是在除夕前一天举办,庆元殿从天不亮开始就不断有人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至中午时分,赴宴的官吏及其夫人儿女便陆陆续续地到来,三五成群地和友人亲戚聚在一起说着闲话,或是四处走动,活络关系。
王秀贞被贬为贱民,迁居至了家观,自然不可能再带女儿参加宴席,于是老夫人不得不担起这个责任,带着慕容妉蕙和慕容妉芯与各个夫人小姐打招呼客套。是的,慕容妉蕙,也出席了宴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走路都给人以轻飘飘的感觉,恍若纸片人,吹口气都能吹跑了。各家的夫人小姐虽然背后指指点点,但是当着老夫人和王家人的面,还是不敢说什么,热情地招呼,还不忘关心一下慕容妉蕙的身子是否恢复了。偶尔也有心思异样的,旁敲侧击地打探,梁国公是否有心再娶一房妻室。
至于慕容妉芊,则跟在慕容妉萍的身侧,而慕容妉萍,自然是跟在太子的身侧,与身孕已现的孟盈盈走在一起,却不得不落后半步,以示对正妃的尊重。宴席虽未开始,男女宾客可以自由走动,但拘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自然而然分成男女两拨在殿中。孟盈盈自然不能一直跟着太子,便带着慕容妉萍姐妹向夫人小姐们这拨走来,与上前行礼的人一一招呼。
妉尘实则最厌烦这样的宴会,规矩多得要死,人人脸上挂着虚伪的面具,说着场面话,什么喜庆的歌舞、达官贵人们的祝词,也就无非是拍皇帝的马屁,无趣得很。若不是李清芷要她坐在旁边陪着,她准保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偷偷溜走了。
倒是十公主,经历王秀贤被贬,德妃另立一事,仿佛一下子成长了,不再叫横跋扈,一天到晚骄傲孔雀似的仰着头,还到处闯祸,宴席上一直规规矩矩,见了妉尘也只是略点点头便过去了。只是钟离课在看到妉尘时,好像有什么要讲,却又有什么原因而不好讲,几次张口,最后也没说出来。
宴席上,唯独不见而让妉尘惦记的,就只有王宁宇和王宁月了。王宁宇不见人影还说得过去,王宁月也不见踪迹,就耐人寻味了,王家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知是由于妉尘一直坐在李清芷身旁没有离开,还是年前妉尘整治对手整得太狠,今年的年宴风平浪静,平静得妉尘几次都要睡着了。
陪李清芷和钟离谨一同过了除夕之夜,妉尘又在宫里住了几天,直到大年初六,才回了国公府。脚一迈进国公府的门,妉尘就处于忙碌的状态,钟离谨暧昧的态度让她不安,离开京城去江南的计划看来得提前了。
正月末时,出产上好石英砂又偏江南的地方还是被对此事十分上心的钟离谨找到了,是在扬州北部的凤阳。地方已经选好,接下来买地、建厂的事宜虽繁琐,到底是起了头,可以行动起来了的。出了正月,妉尘忙得跟陀螺一样,为的就是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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