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再一次让我惊愕失色,刘知府不仅觉得此计甚好,沾沾自喜的同时还将这桩买猪代劳的婚事广而告之。过去因为暴君统治,人们在路上遇见都不敢说话,对望一眼就算是打招呼了,俗称道路以目;而当时昌州百姓在大街上问候的方式便是掩嘴偷笑,心照不宣,俗称呵呵呵呵。此情景想想都甚为壮观!
然世事总脱不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魔咒,刘府这边鸣锣开鼓热闹非凡,而郦家这头却着实悔不当初,其中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木梓。
想她一个千金小姐,自小被人捧在手心视如珍宝,几时受过如此侮辱,当即气得晕厥过去。
待她清醒过来,床边不知何时已搁置了成亲的喜服,大红缎面上穿丝走线绣了好一幅龙凤呈祥,她怒气攻心,跌跌撞撞爬起来,从针线篓子里翻出剪刀,将喜服伴着心中怨恨齐齐绞碎。丫头芳儿推门进来,正瞧见她发疯似的冲着衣裳撒气,忙夺下她手里的剪刀,生怕她想不开,一阵喧响引来府中众人,她呆愣愣坐在地上,已近虚脱。
“木梓啊……”郦夫人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中,话未出口已泣不成声,然木梓好似石头一般,竟无一丝表情,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成了副可有可无的躯壳。
郦老爷瞧着七零八落的喜服,双手颤抖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水苏想上前劝慰,却被高熙隆牢牢抓住,仿佛木梓是某种蛰伏的兽,只等时机一到便扑上来咬人,不论亲疏友害皆逃不过她的利爪。
郦夫人拍着木梓的脊背替她顺气,哭道:“木梓啊,这都是命,老天怎要欠你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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